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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惕沒有說話,沉默地和他並肩。

他並不想讓安無咎將任何技能卡用在他的身上,但是他知道安無咎很倔,自己是勸不動的。

“所以如果真的再給我一張復活卡,說不定我真的會給他,除非……”

“除非什麼?”

安無咎想了想,“除非是吳悠他們出了事,那我可能會自私一點,留給我的同伴們。”

“這不叫自私。”沈惕停下來,扶住安無咎的肩,“周亦珏上個遊戲裡那樣對你,你現在還願意幫他,這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事了。”

安無咎是明白的,只是他每每看到周亦珏那樣的表情,就會不自覺地想到自己,他害怕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周亦珏那樣,祈求著戀人的復活。

水中城的雪越堆越厚,腳踩進去幾乎要沒過小腿,很難行走。安無咎轉過臉去看沈惕,只見他的雙眼透著雪色,變成了很美的淺綠色。

“沈惕。”

沈惕牽著他的手,轉過頭,“嗯?”

“你……”安無咎頓了許久,“你第一次見我,有沒有很熟悉的感覺?”

沈惕略微皺了皺眉,像是疑惑。

這表情令安無咎感到很慚愧,他似乎真的試圖將沈惕與那個不可名狀的“他”聯絡到一起。

關於他想起的那些事,安無咎不止一次地懷疑過,所謂的神是真的存在嗎?還是隻是他父母瘋了,自己承接了他們瘋狂的基因,也臆想出那些可怕的幻覺。

但是太真實了,與那種真實刻骨的痛苦相比,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給他愛慾與溫暖的沈惕,彷彿才是虛構的。

“有一點。”沈惕想了很久才開口,“不過要說熟悉,我覺得是不是第一眼就這麼覺得,而是後面相處的時候發現的。”

安無咎靜靜地望著他。

“說起來有點可怕。”沈惕笑了笑,“你開心的時候我或許不能理解,但是痛苦的樣子,我好像已經看過成百上千次,那是我最熟悉的時候,很奇怪吧,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安無咎愣住了。

這一句話,幾乎是將他心中的猜想敲定下來。

“我應該沒有在你面前表現出很多痛苦……”

“對。”沈惕肯定地點了點頭,腳踩在雪地裡發出咯吱的響聲,“所以我說很可怕,我感覺看到過。”

安無咎幾乎透不過氣,他渾身冰冷,腦子裡充斥著他作為試驗品被實施操作和被觀察的畫面,遍體鱗傷的他擁有的只有一片漂浮著的寶石光,一個怪異的、不被任何人看到的神。

他不知應該如何對沈惕說出這些,會不會被當做是瘋子。

要怎樣對一個活生生的人說,你很像是我以前召喚過的非自然體呢?

“但是如果我真的看到過,”沈惕又一次開口,“我一定會救你的。”

安無咎笑了出來。

如果真的是他……

安無咎想,一切都是註定的。

但他確信母親口中那個將父親害死的“藍色”的神不是沈惕,一定不是。

安無咎想到沈惕口中的“同類”,心中更多了些懷疑。

既然沈惕已經出現在這裡,那他的同類呢?

太多的疑惑和未知糾纏在一起,安無咎感覺迷霧重重,難以破解。

無論如何,總要先平安地從這一次的遊戲裡離開才行。

其他的,等他想起來更多的記憶,應當就會更清晰了。

沈惕還想告訴他,其實他很多時候都能聽到安無咎的許多心聲,這個能力是從最近才開始的,包括剛才,安無咎的諸多掙扎與矛盾,其實沈惕都知曉了。

儘管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就好像安無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