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不動了。
這一頁似乎是扉頁,紙張發黃,寫著許多看不懂的文字,本就是陌生語言,還使用了古老的花體,更加難以辨認。
安無咎雖看不懂上面寫了什麼,但覺得熟悉。
在他的記憶中,也有這樣一本書,但封面的顏色似乎並不同。
他努力地回憶,隱隱約約想起是紅色的。
血一樣的紅。
沈惕將書平攤放在沙發上,攬著安無咎坐下,感覺他的手有些涼,沈惕將他的手抓過來,用自己的手掌包起來。
楊爾慈轉著轉椅,揉了揉太陽穴,“我的主機好像中病毒了,昨晚還是好的,現在沒辦法投屏給你們看了。”
“病毒?”安無咎問,“是什麼樣的?”
“很奇怪,現在變成一片綠色了。”楊爾慈還是試著給他們投出來,的確如她所說,只剩下一片粘稠的綠,令人不適。
“我只是在檢查郵件,突然出現了一封新的,發件人是陌生人,我就沒有點開,沒想到關閉郵箱的時候中招了,先是冒出一段影片,就像怪物風格的恐怖遊戲預告一樣,放完之後就成了這樣。”
安無咎看著全息的一片綠,心中覺得有些奇怪。
“遊戲預告,也是和信仰有關嗎?”
楊爾慈回憶了一下,“算吧,但是不是常規的西方信仰,沒那麼美好。”
她所做的噩夢像是預告一樣,這些噁心詭異的東西在她夢中先出現了一遍。
安無咎側過頭看那本書,心中的疑慮愈發深重。
“先不說這個了。”
楊爾慈的主機受到損壞,但好在她有先見之明,將昨晚整理出來的資料通通複製發給了鍾益柔。
鍾益柔應她的要求把這些一點點展示給安無咎,楊爾慈在一旁說著她的猜想。
她有些意外,安無咎聽到這些,臉上竟然毫無表情,彷彿一點也不感到驚訝,或是意想不到。
等她們說完了,安無咎才開口。
“我知道了。”他聲音很輕,這些猜疑其實他都想過了,和加布里爾說的話也不謀而合。
“你猜的應該是對的。”
楊爾慈心中早有幾分把握,可聽到安無咎的肯定,也高興不起來。她忽然對眼前這個看起來百戰百勝的人產生出一點同情,儘管這並非安無咎需要。
多給出一天的休息時間,安無咎反而有些無措,在聖壇呆久了,他好像已經忘了現實生活應該怎麼過。
沈惕看他坐在落地窗外發呆,夜晚城市氾濫的光打在安無咎身上,光怪陸離。他空白的像一張投屏布,空虛地接受著這個世界賜予他的一切。
“不想睡?”他坐到安無咎的身邊,將手裡的熱牛奶遞給他。
安無咎輕聲道謝,接過牛奶喝了一口,麻痺的五臟六腑都彷彿都得到了短暫而熨帖的安慰。
“完全看不到星星。”沈惕望著窗外,“一顆都沒有。”
“是啊。”安無咎贊同地說著,也看向夜空。
飛行器在空中如幽魂般飛來飛去,遊蕩不停。安無咎忽然間想到加布里爾的話,他說科技越是發達,人類就越空虛。
越空虛,就越想要有個思想寄託,譬如信仰。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嗎?”他問沈惕。
沈惕仰著頭,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我不信。”
“這麼確定嗎?”安無咎轉頭看他。
沈惕湊過去,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他的,笑得像個孩子,“當然不確定。”
“而且神要怎麼定義呢?人類的信仰也不一定全是超自然的。”
安無咎垂下眼,眼睫微微晃動,“是啊。”
如今的人類過分倚仗和信仰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