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啊?”
鍾益柔感覺自己的呼吸十分艱難,氣息彷彿凝結成絮,堵在了喉嚨口。
“我……我好像的確在一層工作,但我看管的並不是小孩子們。”
“不是小孩?”吳悠疑惑,“那你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覺?”
“對,夢裡我的工作的確是照看很多很多的……人體。”斟酌之後,她用了這樣一個詞。
“他們不算是孩子了,不過……確實是沉睡的,在冷凍艙裡。”
“冷凍艙……”吳悠好像明白了為什麼一層會那麼冷。
聽到這裡,喬希提出一個疑問,“可是,如果鍾小姐並不是看管死去的小孩,那南杉先生的工作為什麼是焚燒呢?”
的確如此。
吳悠也認為很可疑,“我們就是在焚燒爐裡看到過小孩子的骨頭。”
“好像也有成年人的。”南杉補充,“只是小孩子的骨頭就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這座收容中心如同被隱沒於黑霧之中,真相只能露出邊角。
看到的越多,陷入越深的迷霧。
“冷凍的人體……”吳悠提出一種猜想,“難道是這裡用來做人體實驗的材料?”
鍾益柔努力地回憶了片刻,“很奇怪,夢裡我夢到自己在整理資料,每一個冷凍人體的資料都是一模一樣的。我印象很深刻。”
·
實驗室的門關上以後,黑暗的房間內閃爍了些許光亮,緊接著,四周圍緩緩地亮起,視野逐漸清晰。
這裡打通了一整條迴廊,呈一個環形的、如同隧道一般的空間,裡面擺放著數不清的玻璃實驗器皿、實驗艙,以及劃分出來的實驗手術室。
雙螺旋的藤蔓延伸纏繞著這裡的一切,令這個原本充斥著消毒水氣味的冷冰之處充滿了詭異的生機,像是一座吃人的地下雨林。
楊爾慈伸手摸了摸這不尋常的藤蔓植物。
“你們不覺得,這很像dna鏈嗎?”
“嗯,這也是之前對密碼ne的一種暗示吧。”安無咎說。
玻璃器皿裡有浸泡在防腐藥水裡的各種人體器官,還有許多罩住的動物活體,從密密麻麻的昆蟲,到哺乳類的小型動物,甚至是像猩猩之類的靈長類生物。
面對這些,安無咎平白生出一種不適感,忽然地感到暈眩和反胃。這裡的一切都令他感到熟悉,包括這些貼著標籤的化學藥劑,和空氣中的消毒水氣味。
其中一隻玻璃罩裡關了只活體無毛小鼠,不同的是,它的後背上生長著一隻人類的耳朵。
“這是用來克隆器官的,把軟骨細胞移植到耳廓形態的支架上,很早的技術了。”楊爾慈走到他的身邊,解釋道,“移植到鼠背上,也是為了借用活體動物的身體維持細胞組織的生長。”
“所有的器官都可以透過這種方式獲得嗎?”安無咎看向楊爾慈。
楊爾慈搖了搖頭,“目前具有重要功能和複雜結構的器官,例如心臟,並不能透過這些器官克隆技術完美複製,得到的很多要麼是外形不夠像,要麼功能差距很大。”
“所以現在更多人購買人工心臟,起搏器的效果更出色。”
安無咎點了點頭,“你果然是這方面的研究員。”
楊爾慈微微有些出神,聽到安無咎的話,她輕聲回應。
“從前是吧。”
但她很快回神,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是這四個字,安無咎就認為她有了出現在聖壇的合理性,畢竟一個專職於生命科學的研究員,沒理由會來到這種隨時可能送命的地方。
沈惕拿自己的手指抵住玻璃罩,那隻小老鼠原本縮在一團,可看見沈惕的指尖,便被吸引,粉色的鼻尖湊近,隔著玻璃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