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冷了,連呼吸都覺得胸口是痛的。
這種不可知不可見的未來,比刺骨的冰水還讓人心生寒意。
長絹兩端的水沿著纖維一點點地聚攏,最終,在安無咎的眼前彙集,浸溼了整條紅色長絹。
安無咎沒想太多,直接將那條原本單向垂直向下的長絹也調整成兩端向下的狀態,兩端都放置於水面,讓它們同時浸溼。
最後一段時間了。
他的腦中浮現出外面那些同伴的面孔,儘管這是一場個人戰,但他們都選擇了相信他,跟隨他。
每一個人都要活下來啊。
·
“我的確欺騙你了。”
沈惕面不改色,面對情緒已然變化的“安無咎”,他的眼神沉下來,令剛剛甦醒的喬希都誤會,以為現在是什麼奇怪的表白或坦白現場。
“但是我的感情不是假的。”沈惕靠近他一步,那雙碧色的眼眸如同一汪湖水,“你可以恨我,但是我不能再欺騙你了,真的就是真的。”
吳悠強忍著自己翻白眼的心,思考著這傢伙究竟為什麼可以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用這麼深情和真誠的表情,對著長得和安無咎一模一樣的npc說出一堆聽了和沒聽一樣的廢話。
除了他這裡也沒人能做得到了。
眼前的“安無咎”不似知情的吳悠,他一無所知,望著自己深愛的人,緊緊皺眉,“你以為你說這些,我就會原諒你嗎?”
“我說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沈惕繼續靠近,最終伸出自己的懷抱,將仍舊有些抗拒的“安無咎”攬入懷中,溫柔地對他實施另一種意義上的催眠。
“我很後悔,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們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懷中的“安無咎”似乎動搖了。
裝作無法動彈的吳悠倒在地上,眼睛還是望著“安無咎”,他看見那雙充滿仇恨的眼中閃過猶豫和動容。
“你真的這麼想?”
“嗯。”沈惕點了點頭,儘管抱著他,但並沒有很親近,只是空空地攬著他,手掌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我已經看好了地方,我們今晚就可以走。”
聽到這句話,靠在沈惕肩頭的“安無咎”不禁發問,“那他呢?”
沈惕想應當是他們的父親,但還是問了問,“誰?”
“冒牌貨。”他的聲音再一次染上恨意,他分開些,望著沈惕,“想取代我的冒牌貨,他是假的,只有我……我才是真的。”
他不斷地重複著冒牌貨這個詞。
沈惕沒有說話,沉默了一秒,一直沒有真正親密接觸的他抬起手,捧住“安無咎”的臉頰,溫柔地對他微笑,“我知道的。”
吳悠從沒有在沈惕的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真實到令他覺得可怕。如果不是知情,他一定會誤會,以為眼前的沈惕真的是深愛著“安無咎”的。
沈惕的左手親暱地撫摸著“安無咎”的耳廓和側臉,另一隻手扶住他的下巴,溫柔地抬了抬,迫使他的眼神與自己對視。
“我這麼愛你,當然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安無咎”的雙眼噙住一汪溼潤的淚,將落未落,美到令人動容。
只可惜。
吳悠恍惚了一瞬,他看見沈惕的姿勢仍舊親密,右手扶住“安無咎”的下巴,左手撫摸他的頭頂,可下一秒,沈惕右手向左內推,左手控住頭顱向外前推,猛地發力,速度快得驚人。
咔的一聲,原本還能說話的“安無咎”如同一條絲帶,面向沈惕癱倒下去,而沈惕也只是伸出雙手,接了一下。
“只可惜你才是冒牌貨。”
沈惕鬆開了手,任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