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焦慮。 他現在擁有的一切榮耀和所謂的權勢，全部來自老闆馬紅旗。 在成為秘書之前，張俊啥也不是，任由別人欺負。 現在他能利用手裡的權勢，打倒那些欺負他的人，就是因為有馬紅旗當靠山。 如果馬紅旗倒了，或者被調職離開？ 那張俊將被打回原形。 怎麼辦？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連個正兒八經的副處長都沒混上。 張俊放緩端茶的手勢，想盡量多聽幾句話，好判斷老闆的去留問題。 徐培英輕咳一聲，開口說道：“馬紅旗同志，實不相瞞，我們這次下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想不想回京工作？” 張俊端茶杯的手，差點一抖。 還好他老成持重，端穩了杯子，輕輕的放在老闆面前。 馬紅旗並不著急回答，而是掏出煙來，給每個人遞了一支，甚至還給了張俊一支菸。 張俊放下茶杯，雙手恭敬的接過煙。他沒有理由再留下來，只得慢慢的退出去。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後，張俊如坐針氈！ 老闆真的要回京任職了！ 如果馬紅旗回京，問張俊要不要跟隨，張俊跟還是不跟？ 不跟的話，自己又將如何自處？ 張俊心想，在馬紅旗走之前，自己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解決自己的副處級別！ 只要當上了副處長，不管到哪裡都不會太差勁，即使下放到某個市局，好歹也是個副局長，手裡終究有點權力。 現在他只是一個科長，去哪裡都是邊角料，真的啥也不是。 主動問老闆要官？ 合適嗎？ 張俊糾結的時候，馬力走了進來。 “馬哥！”張俊笑道，“今天有空過來串串門？” 馬力瞄了一眼裡間的門，壓著嗓音說道：“我聽說馬省長要回京了？” 張俊佯裝不懂，說道：“我怎麼沒聽說？你哪裡聽來的小道訊息？” 馬力嘿嘿一笑：“中組部都來人了，這還能有假的？辦公室裡早就傳開了。馬省長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在京裡有靠山的，他們家族勢力也很龐大。我省的水太深，上次若不是高海倒黴，那死的人就是馬省長！馬家不想讓他涉險，所以想請他回京，擔任某部委的要職！” 張俊右眼皮猛的跳了跳，他幾乎已經確定，馬力所言，就是全部的事實！ 馬力神秘兮兮的說道：“我還聽說，想害馬省長的人，也不可小覷！” 張俊沉聲問道：“金大龍？” 馬力輕輕的一聲譏笑：“嗤！他？他算老幾？連個白手套都算不上！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張秘書，馬省長回京也是好事，不然你很危險！你跟了他小半年，鞍前馬後的服侍，比傭人還不如，總不能什麼好處都撈不著吧？趕緊的，趁著他還在，為自己謀個前程！” 說完，他指了指裡間的門，悄悄的離開。 張俊更加坐立難安。 這麼說起來，馬紅旗回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裡面的談話，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才完成。 外面來了兩撥人在等候。 馬紅旗送俞建明和徐培英等人出來，和他們一一握手。 張俊看他們幾個人的臉色，感覺很輕鬆，說明談得很愉快。 在外面等候的人站了起來，微微彎腰。 送走客人，馬紅旗朝那兩個人點點頭，說道：“你們一起進來吧！” 兩人笑著答應了一聲，跟著馬紅旗進去。 這天，馬紅旗不是在會客，就是在開會。 省裡的一個會議，一直開到下班才散。 張俊送馬紅旗回迎賓館。 一路上，他有太多的話想要問，但又不好問，怕問了不合適，反而引起老闆的猜疑。 下了車，張俊提著公文包，送馬紅旗到別墅門口。 馬紅旗站著腳，接過公文包。 這是不想留張俊的意思。 “小張，你再跟進一下金大龍的案子！速戰速決！”馬紅旗忽然吩咐了一句。 “好的，老闆。”張俊恭敬的答應。 裡面等候的服務員笑著迎上前來，伺候馬紅旗換鞋。 張俊離開迎賓館，來到羈押金大龍的醫院病房。 這是一間靠近走廊最裡面的單獨病房，方便看管。 看守金大龍的兩個值班警察認識張俊，上前喊道：“張秘書來了！” 張俊點點頭，問道：“金大龍怎麼樣了？” 高個子警察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