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的清水。
雪花驄極通人性,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把馬頭低得低低的,就像是低頭認罪,根本不敢抬起頭來看主人一眼。
蘇宇恨恨地在馬臉上打了一巴掌,也不上馬了。牽起韁繩,繼續前行。
說是前行,哪裡有什麼方向,在偌大的沙漠中走來走去,只怕是越走越深。眼中看到的,除了沙子還是沙子。
如此走了三天,縱然萬般小心剋制,僅存的那一皮囊清水也只剩下一點殘餘了。
這點殘餘,也只夠一人一馬再喝一次吧。
人和馬都忍了一日,卻還是迷失方向。終於,到第四天,無法再忍下去,蘇宇取下皮囊,自己喝了一口,剩下的一口,給愛馬小心灌下。
雪花驄嚥下了這唯一的一口水,伸著舌頭還在囊口處不住地舔著。蘇宇取過皮囊,見裡面還有一滴水,仰起脖子,把這一滴水也吞嚥了下去。
這一下,真的是滴水全無了。
蘇宇生前是特警,雖然也有過尋找水源的特殊訓練,但那是在叢林中。
到了茫茫沙漠,特警也好,普通人也罷,在失去了最後一口水,能不能找到水源,說到底,還是憑運氣。
滴水全無的皮囊還是掛在馬背上。蘇宇翻身上馬,拍拍馬頭,開口道:“都說尋找水源上動物比人更靈敏。雪花驄啊雪花驄,但願你有足夠的靈性,能讓你和你的主人擺脫大難。”
雪花驄似是聽懂了主人的言語,沒有像往常一樣嘶鳴。馱著主人,小跑著向前奔去。
又在沙漠中奔了兩日。
滴水未沾,馬蹄不住地打顫。蘇宇也早已下馬,和愛馬一同行走。
天上的烈日,炙熱的空氣,幾乎要把人身上的最後一點水分蒸發掉。蘇宇在烈日下低著頭,挽著馬繩,艱難行走。
一望無際地茫茫沙漠,似乎就只有一人一馬兩個生靈。
夜幕降臨,天氣驟冷。雪花驄突然倒地,蘇宇跟著踉蹌倒下。
蘇宇抬起頭,看著黑沉沉的夜色,舔舔乾裂的嘴唇,掙著站起,拉住韁繩,用力往上拉。
雪花驄張開了口,終於也吃力地跟著站起。
一人一馬相對站著。蘇宇撫著馬頭,看著馬的眼睛,就像是看著人的眼睛。開口,彷彿回到了部隊中,彷彿是面對戰友。
蘇宇嘶啞著嗓子吼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雪花驄倒退兩步,把馬臉別一邊去,似是惶恐不敢面對主人。
蘇宇咬牙切齒:“是個男人就給我往前走!我就不信咱們兩個大男人會被這小小的沙子要了性命!”
馬身子哆嗦了一下,不知哪來的力氣,急急向前邁動腳步。
後面蘇宇立刻追上。
蘇宇牽著馬。一人一馬,就像是蒼白的幽靈,在夜色籠罩的茫茫沙漠中,踟躅前行。
第三十九章 原始部落
月夜,廣袤無垠的茫茫沙漠中孤獨地行走著一人一馬。突然,馬一踉蹌,跪倒在地。蘇宇挽著韁繩,也被扯得摔倒,滾在了沙子中。
兩天兩夜沒有沾一滴水,人和馬都有些支援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沙漠是如此的廣闊、一望無際。天曉得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頭,天曉得……還要走多久,才能找到救命的水?
蘇宇下意識地舔舔乾裂的嘴唇,仍然乾裂。口內連唾液都沒了。
沒有了水,但是……
身邊還有一匹活生生的馬,只要割開它的喉嚨,可以湧出大量的馬血……
這個道理蘇宇當然一直都明白。只是……
畢竟千里迢迢縱馬至此,人和馬都有了感情。讓他犧牲自己的愛馬來救命,怎麼也下不了手。
蘇宇望著雪花驄那雙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