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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十幾人雖著宮裝,卻無品級,俞宛秋起初以為是皇上新納進的秀女,可轉念一想,未承寵受封的秀女,哪有給皇后晨昏定省的資格,難道,皇后也仿太后的套路,這些人都是給太子殿下準備的?
不管事實如何,皇后不開口,她也懶得理會。在宮裡幾年,她已經學會了掐滅一切不必要的好奇心,只要事情不找到自己頭上,就儘可能視而不見。
皇后忙歸忙,並沒有冷落兒媳,抽空總要跟她說幾句話,叫人送這送那的,愛護之情溢於言表,把俞宛秋座位兩旁的茶几都擺滿了。
張賢妃故意用嫉妒的語氣說:“皇后娘娘要偏疼兒媳婦嬪妾們不敢有怨言,可好歹等我們走了再說啊,何必當著我們這些沒兒媳的面顯擺。”
李昭儀假意拿著絹子拭淚:“賢妃娘娘,您心裡不受用也別說出來,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宮妃們個個湊趣,坤元殿裡一時歡聲笑語,融洽到不行。
俞宛秋讓人把自己面前的吃食拿給在座諸位分享,皇后笑著勸阻:“你別聽她們胡扯,她們哪裡少了吃的,回回來了在我這裡又吃又喝又拿,我的好東西都快被她們騙光了。只有你常年在外,難得來一趟,母后才擺出來給你嚐嚐的,虧她們好意思跟小輩爭。”
李昭儀看著張賢妃說:“嬪妾今兒才知道,原來娘娘您是騙吃騙喝的‘嫌妃’。”
“嫌”字咬得格外響。
張賢妃哀怨不已:“我們這些討人嫌的還是趕緊走了吧,免得耽誤了人家孃兒兩個說體己話。”
一番戲謔下來,人人做“樂不可支”狀,直到辰末,這夥人才陸陸續續地走了。
皇后帶著俞宛秋移坐到裡間的小茶廳,命人給她端來桂花涼糕,晶瑩剔透的一團,顫巍巍地倒扣在色澤殷紅的纏絲瑪瑙碟裡,糕團中甚至隱約可見幾個小小的桂花瓣,煞是清新誘人。
皇后做了個“請”的手勢,目光溫柔慈靄:“你吃吃看,這是銀蓮新搗鼓出來的小點,如今正值秋燥,容易上火,很該吃些解毒祛火的東西。只是銀蓮做得不多,招待不了那麼些人,便叫她遲點再拿出來。”
“多謝母后疼惜,難怪賢妃娘娘說酸話的,原來真地藏有體己”,俞宛秋先起身道謝,然後拿起小銀匙挖了一小塊送進嘴裡,果然入口即化,冰涼舒爽,吃完餘香滿口,遂點頭讚道:“真是好東西,銀蓮這手藝,御膳房的點心師傅只怕都趕不上。”
說話時掃了素琴一眼,素琴會意地從袖子裡掏出綠松石手串遞給銀蓮。
銀蓮跪下謝賞,滿心歡喜地接過,皇后身邊的曾尚宮說:“銀蓮,這回你賺到了,咱們太子妃隨太子殿下征戰南北,經過了多少座州府,每到一地,降官降將們哪個不是捧著金銀財寶上來巴結?咱們太子妃手裡的,件件都是寶貝。”
另一位胡尚儀一幅識貨的樣子,嘖嘖稱歎:“瞧這藍色純的,是瓷松吧?外頭店裡擺出的那些跟這沒法比。”
俞宛秋笑謂:“我不懂寶石,看著漂亮,就叫素琴拿來了,這邊的嬤嬤姐姐都是侍奉母后的人,怎敢怠慢。”
坤元殿裡,下人們的眼睛俱都一亮,皇后樂得做順水人情:“你們還等什麼,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只管呈上來,若能討到太子妃的賞,可就發了。”
俞宛秋微笑低首,皇后和她的女官一搭一和,話裡話外,無非是想打聽她從北地歸來,到底帶回了多少奇珍異寶。看來,無論她給皇后送多重的禮,都填不滿她那顆貪婪的心。
趙佑熙領兵在外征戰一年,作為佔領者,即使不擄不搶,照樣得到了許多東西。大部分他都上交給國庫,留下來的只是極少數,不過的確如皇后所言,件件都是寶貝。像綠松石手串這種尋常飾物,哪裡就是戰利品?分明是賞人的玩意,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