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哭著求我救你,千萬不能讓你死;我看她渾身髒汙,胸前、背後全沾了血,想也知道是怎麼帶你回來的。”
“可她……”範儒鴻驚愕得說不全一句話。
難得見他有目瞪口呆的時候哪。“我知道,你要說她路感極差是吧?可那隻小狗兒不差啊,她昏倒前說是狗兒領路,還要我代為照顧那狗兒,千萬不能讓牠落入廚子手中——喂,我這集賢樓可從沒賣過香肉,你幹嘛沒事詆譭我這兒的名聲?”要是傳了出去,她還做不做生意啊!
“她昏倒?!”範儒鴻欲下床,卻立刻被花襲人推回去。
“人家嬌弱的小千金揹你走這麼大段路,能不昏麼?”說到這兒,又不得不佩服她,“昏歸昏,人家也是等到確定你傷勢無礙,放了心、鬆了口氣,才甘心昏死過去,我讓喜雀兒為她打點乾淨,現下正在房裡歇息。”
“明明要她先回這兒再帶人去救我,真不聽話,唉。”
“唉什麼唉?一張嘴都快笑咧到耳後了還抱怨?口是心非的小子。”
“跟你學的。”依稀記得某人方才也是這麼著。
花襲人當作沒聽見,回到正事,“說真的,等你帶她上長白山尋到草藥之後,別忘了回去辦你的終身大事。”
“我知道,不過……”
“還不過什麼?人家小姑娘對你情真意切,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我知道。”
回憶昨夜,真可說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這一傷,解決了他與冷凝霜之間的問題,也順道幫了襲人的忙,更間接修理陷他落難的羅通。
最重要的,是明白她對他的情意。
然而,再回想昨夜她說過的每句話,有些事令他在意。
“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事?”
“派人跑一趟江州,我想知道……”
窗外,夕陽斜照,月兔即將東昇。
深夜時分,趙柔柔陷入天人交戰的掙扎。
相i見他,不敢見他……
矛盾的情結讓趙柔柔意識雖醒,卻遲遲不敢張開眼睛與守在自己床邊的男人對視。
範儒鴻按捺住滿腹的笑意,盯著她眼皮的動靜。
從酉時守著她直到此刻,他當然知道她在裝睡,又不忍戳破她自以為高明的偽裝,只好跟著配合。
能讓他這麼配合的人可不多,呵~~
“這些話,也只有趁你睡著時,我才敢說。”
什麼話?她眼珠子一動,眼皮立刻有所反應,跟著動了動。
繼續裝作沒看見。範儒鴻執起她的手,輕輕貼在頰邊磨蹭。
“畢竟多年來,我一人行走江湖慣了,從沒想過自己也會萌生這想法。”
什麼想法?快說快說啊!眼皮下,眼珠子溜動頻繁。
“獨來獨行,所遇所見,無論是人或事或物,其種類之多,一時片刻也說不盡,但這之中……卻沒有任何一樣能讓我掛心懸念,唉!”
那現在呢?她好想問,可是既已裝睡,就只能硬撐下去,噢,好惱!
“噗——咳!咳咳!”險些笑場,“怎會這樣呢?我從未如此擔憂、懸念過什麼,但是……唉,只能說一切都是天意,凡夫俗子如我也無法抵抗,抗拒委實不合我本性,只好順天而為。”
他到底是想說什麼?愈聽愈好奇,愈好奇就愈想問,愈想問就愈不耐煩,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說!
那個令他擔憂懸念的人究竟是誰?
是她麼?是她麼?心,怦然急跳,渴求著最重要的答案。
“我知道這些若讓你知悉,定會造成你的困擾,可不說我又會忍不住,你知道麼?這種事擱在心裡久了是會悶出病來的。”還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