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幸憋屈地閉上了嘴。
醫生打圓場道:“這都是正常的,恢復到原來的狀態需要時間。”
到了家裡,林修承停下車,叫陳幸自己上樓。
“你要出去吃飯啊?”陳幸問他,“那我約蔣正真吧。”
說完拿出手機要打電話,他現在左手使得很溜,都能轉筆了,剛找到蔣正真的名字,手機被林修承抽走了。
“我保證手臂痊癒之前再也不出去鬼混,”林修承開始背誦陳幸的檢討書,“尤其是像蔣正真這樣的狐朋狗友……”
“可是我的手臂已經好了啊!”陳幸大叫著喊停,林修承不知是記憶力好還是平時太閒,最近一言不合就開始背陳幸的檢討書,那都是陳幸一字一句敲出來的,想抵賴也沒辦法。
林修承微笑著伸手握住陳幸軟綿綿的右手:“喔?是嗎,那跟爸爸扳個手腕吧。”
陳幸放棄了,他抬手要拉車門,準備上樓等林修承走了再偷溜出門。
林修承把他拎了回去。
“我改變主意了,”他說“你跟我一起去牛津。”
“什麼?牛津?”陳幸一聽要去林修承老宅,立即要往車外竄,“我不去!牛津有傻‘逼!”
林修承鎖了車門,一腳油門出去,加速度的力將陳幸反壓在了座位上。
幾個月不來,林家的老宅子門口梧桐樹葉子不復盛夏時的鬱鬱蔥蔥,變得光禿禿的。
離上一次家庭聚會已經過去了四個月,這段時間裡,幾個老一輩的像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一個個縮手縮腳都沒動靜了,聖誕將至,林修承大伯隱忍多時,終於提出了要聚一聚。
林修承原先不打算帶陳幸,又不是什麼好去處,老傢伙們擺明了是要跟他探討二叔的事。
收養陳幸前,逗弄這幫人是他的樂趣之一。林修承爺爺的中風和這些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林修承答應過他爺爺,幾個老傢伙不犯錯,就不對他們下手,所以他並不打算像對付他爺爺的手下那樣一擊致命,他就是想讓他們生活在溫水之中,自以為看見了希望,接著跌進地獄。
就像他在美國唸書時,接到他爺爺中風的電話時那樣。
甚至收養陳幸也是為此服務的。然而陳幸出事之後,他就對這些事兒厭煩了,沒有什麼能和陳幸的安危相提並論。
不過比起讓陳幸拖著剛拆了石膏的手臂,跟著蔣正真出去野,還不如綁在身邊來的讓林修承放心一點。誰知道他們出去是會攀巖還是打街機。
冬日的老宅有一股蕭瑟的意境,大院裡沒人在燒烤了,枯萎的草坪顯得靜謐詭譎,老宅高大的門關緊閉,只待林修承推開來。
兩人進了門,四個男性長輩坐在餐桌邊等著他們,小輩只有一個林修言在。
陳幸看見這場面,明白過來,他離開了林修承一點,更想走了。
“修承,我們有事要和你說,請無關人士迴避吧。”林修承的大伯張口倚老賣老。
林修承脫了西裝放在沙發背上,笑道:“有什麼事是我兒子不能聽的?”
“胡鬧!”他小叔瞪起眼,“你這是玩物喪志!”
“別吵了你們,我上樓吧。”陳幸妥協道,他才不想聽這些東西,他問林修承,“你住哪間?”
林修承怎麼會讓陳幸單獨去樓上,但他也不想任何人覺得陳幸對他來說很重要,那隻會帶給陳幸危險,於是他摟著陳幸的腰,親了一下陳幸的額頭,把車鑰匙給他,還拍了拍他的屁股,哄道:“寶貝兒,去車裡等我,我很快出來。”
陳幸給他噁心的頭皮發麻,恨不得一腳踹過去,額頭和屁股上一股詭異的感覺,好像林修承的嘴唇和手一直放著似的。
但一群人看著,他只好笑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