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將君湛然與南宮蒼敖一干人等給我拿下!”
陽嶙又說了一遍。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白雪紛飛,空氣裡散開一團團白霧,那是人撥出的熱氣,在冷冽的空氣裡化作了白霧,乾枯的樹幹在風雪裡晃動,掛著薄冰的樹葉發出清脆的沙沙聲。
除此之外,竟沒有一絲別的聲響。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就連徐東林和安佟也沒有想到,本該是前來救援的凜南大將,怎會在突然之間下了這道命令?
夏軍尚且感到意外,更何況是凜南將士,一邊是與他們凜南結盟的鷹帥、湛王,一邊是安嘉王最信賴的陽嶙大將軍,他們到底該不該聽令?到底聽誰的命令?
“陽嶙,你瘋了嗎?”已察覺不對,南宮蒼敖不動聲色的問。
君湛然暗暗環顧左右,前方是夏軍,後方卻是已決定反目的陽嶙,無論他們手中這些將士是否聽命於陽嶙,他們的處境都很不利。
“我瘋了嗎?”陽嶙冷哼,“鷹帥就是鷹帥,禍到臨頭還能這麼若無其事,你們真以為我們凜南人如此好騙?!”
馬背上,陽嶙和他身後的將士一個個神色緊繃,面無表情,沒有表情的表情之下,那是憤怒。
無聲無息的怒火暗暗燃燒,猶如結冰的河面,表面平靜,一腳踩碎,卻是要被捲入湍急的冰流之中的。
戰馬焦躁不安的甩著頭,冷冽的空氣裡,一股殺意正在瀰漫。
殺意不是來自夏軍,而是來自陽嶙和他所帶的人馬。
君湛然身後,他們這邊的凜南士兵之中有人大著膽子問,“陽將軍!到底是怎麼回事?湛王與鷹帥,那不是王……”
“我王被毒物所害,已然病危!”陽嶙打斷他的話,怒目而視,一指君湛然,“六指郎君紀南天與你是何關係?!”
不好。南宮蒼敖心裡往下一沉,六指郎君紀南天對安嘉王下毒,本來就是為了君湛然,此事並非君湛然授意,但要說不是他的意思,哪裡有人會信。
此事本來無人知曉,怎麼會被陽嶙知道了?君湛然微微闔起眼,心中已是幾個轉念。
“不知你是從哪裡聽來的,簡直荒唐,六指郎君紀南天,那不過是江湖傳說中的人物,本王被奸人所害,一度不良於行,困於霧樓,與紀南天能有什麼相干。”
不慌不忙的回答,君湛然拂了拂衣袖上的雪,他回答的這麼淡然,這麼平靜,誰都不會懷疑他這番話的真實性。
陽嶙幾乎要相信了,濃眉一擰,卻發出一聲冷笑,“你倒撇的乾淨!那下毒之人就是六指郎君紀南天,他與你君湛然乃是師徒關係,這毒物不是你授意所下,也與你脫不了干係!”
他狠狠瞪著君湛然,朝士兵們吼道:“就是他們,禍害我王在先,又謀奪兵權在後,將我凜南當做棋子!他們是想利用凜南將士的鮮血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權位!”
凜南將士們一片譁然。
陽嶙的話卻還沒完,“別急著否認,我有人證在此!來人,把她帶上來!”
眾目睽睽之下,有個女子被人帶了上來,披著薄薄的斗篷,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寒冷。
“沐朝霞……”嬌豔的容貌一如往昔,幾分憔悴只令她更添幾分楚楚可憐的動人,南宮蒼敖沒有忘記這張臉,這張美麗的面容卻只讓他陡生殺意。
“鷹帥……君公子……”沐朝霞顫抖著站在那裡,一臉無助,“我不是故意要說的,但我不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他們就會要我的命,還有我兒的命……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們……我不是故意的……別殺我……”
“別怕!把你知道的都說了!讓所有人知道他們的真面目!”陽嶙狠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