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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實在很難想象一個亡命之徒怎會有如此耐心,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太可能會有,但是他卻……

他真是一個罪犯嗎?看起來不像,他過人的耐力也不像,但是從他身上的傷口、他身上的槍,還有綁架她、威脅她的種種情形看來,沒錯,他絕對不會是一個好人,可……她究竟在想什麼呢?

甩開糾結在腦中,卻完全看不清其真實相貌的思緒,她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嘩啦啦的大雨。

醫院一定發現到她的失蹤,也已經告訴她家人了吧?媽媽現在一定很擔心她,而父親呢?如果她真因此劫難而早逝的話,他會不會後悔自自己從未在她面前做過一天和藹可親的慈父?恐怕不會吧,畢竟她從來都不曾在他心中佔有過一席之地。

她悲哀的輕扯了下唇角。

“不!”

一聲突如其來的呼喊拉回她凝視著窗外的視線,蘭鈴迅速地走到任威砉身邊,只見他汗流滿面,不斷地囈語著,聲音時高時低,而身體更是不時的扭動著。

真是糟糕,早知道那退燒藥的藥效這麼差,剛剛就該給他吃雙份。

現在怎麼辦?她根本不可能給昏迷不醒的他再吃藥,而且……她看著不住轉動頭部,偶爾還會伸手亂揮的他,害怕只要自己稍微一不小心便會挨拳頭。

可是,不管他行嗎?

淋漓的汗水沾溼了他的臉頰邊的頭髮,就連鬍鬚上都有汗水在閃閃發亮著。

沒法子喂他吃藥,那麼至少替他把汗擦一擦吧,要不然在這種天氣下,難保他不會在下一刻染上風寒,照顧一箇舊傷未愈新病又發的病人,可不是件輕鬆的工作。

唉,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她不是一個既可憐又無辜的受害者嗎?怎麼到頭來他卻像比她可憐一百倍一樣?

搖了搖頭,蘭鈴轉身找了條毛巾,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之後,找了個可以盛水的容器走到門口接了盆雨水進來,先將毛巾浸溼再為他擦臉。

冰涼的溼布對一個發著高燒的人來說,就像沙漠甘泉一樣,任威砉不自覺的向它靠近,將臉頰抵向它的冰涼。

她繼續為他擦拭,知道自己其實應該幫他也把身體擦一擦的——這才是最好的護理程式,但是她並沒有那樣做,原因除了他是名綁匪外,更因為他們實際上是兩個陌生人,不宜有太過私密的動作。

終於抹乾他不斷冒出的汗,蘭鈴試探的輕觸他前額,發現他的熱度已經下降——不,不是下降,而是冰冷,太過冰冷。

“天啊!”她喃喃的念著,為這沒完沒了的突發狀況感到無奈不已。

這下可好了,他發燒她可以利用冷毛巾來替他降低溫度,現在他發冷呢?她該用什麼來替他提升體溫?而且說實在的,她自己都覺得冷。

“好冷,”任威砉低喃的將身子蜷縮起來,“好冷。”

“我知道,我也好冷。”蘭鈴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以雙手摩擦著雙臂道。

不行,她得想想辦法才行,否則當人們發現這間破屋時,屋內將會有兩具屍體,而不是隻有一具而已。

舉目四望,她首先將視線投向他們早上在雜貨店裡買來的蠟燭,但是根本行不通,蠟燭或許能為他們帶來一些些溫暖,但並不能長久,尤其她根本不知道他要在這個破屋待多久,又為什麼要準備那些蠟燭,所以她不敢亂用。

既然他們帶來的束西不能用,那麼只能將希望放在原屋主留下來的東西了,也許她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她祈禱著,突然之間眼睛一亮,她竟然在牆角看見一個壁爐。

為了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她迅速地走上前,然後閉上眼睛輕吐出一句,“謝天謝地。”他們有救了!

火一點著開始燃燒,屋內立刻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