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一直落那個騙子身上……
當時的夏眠長得很漂亮,白皙的小臉清秀可,一頭烏黑的長髮束起高高的馬尾,乾淨澄亮的眸子似乎帶著某種魔力,總是叫不自覺想望進她靈魂深處。
她穿著簡單的及膝裙,站客廳中央安靜的看著自己。表情坦然極了,似乎石唯一才是那個闖入她和薄槿晏世界的第三者。
石唯一那一刻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麼外表單純的女孩,會是個騙子。
她以為夏眠會辯解,會為自己的謊言博取同情,誰曾想她卻坦然承認了,平靜的點頭:“是,不是真的壹壹。”
當時石唯一似乎是瞥了眼薄槿晏的表情,他黝黑的眼一直凝視著她,表情沒有鬆動、眼神也沒有變化。
石唯一那時初見他,只當他是性格太冷不善表達,可是現想來,或許他是真的一點也不驚訝。
衛芹質問夏眠來薄家的目的,語氣嚴苛,用詞不堪入耳。
夏眠的臉頰上終於染了幾絲緋紅,握緊拳頭承認:“孤兒院的日子太難熬,要借薄家的力量強大起來,窮怕了。”
衛芹當時的臉色不好看,看夏眠眼神不像看一個欺騙者,倒像戒備一個入侵者。
她對著夏眠冷嘲熱諷,每一個字眼都難聽極了:“強大?想做什麼,想報復什麼麼?”
夏眠垂著眼沒回答,嘴唇咬得緊緊的。
衛芹卻不作罷,用詞更加犀利:“還是所謂的借薄家的力量,是指薄家的財產,不然又怎麼會小小年紀就懂得勾…引槿晏——”
連石唯一都覺得衛芹有點過了,如果自己被別這麼羞辱,恐怕會歇斯底里的吼回去。
可是夏眠沒反駁,薄槿晏也一旁自始至終的緘默。
石唯一已經記不太清楚當時薄槿晏的反應了,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衛芹的兇狠和咄咄逼,眼神陰鷙嚇。
她其實沒有那麼討厭夏眠,相反還有幾分同情,因為孤兒院是什麼地方……沒有比她更清楚。
***
說起來很羞愧,石唯一對自己的身世有種近乎羞恥的自卑感,她知道母親是三兒,父親結婚後還和她藕斷絲連牽扯不清,這種違背道德廉恥的事情連她自己都看不起。
當時母親袁宛靈不知出於何種緣故狠心將她送去孤兒院,她那時還很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每天哭泣,等待母親或者父親來接自己離開。
孤兒院艱難的生活讓她如墜地獄,幸好她悲慘的生活裡,遇到了那個沉默內斂的少年。
她並沒有孤兒院待很久,很快石銳凱就來將她接走了,後來成年後石唯一才隱約明白一點,袁宛靈當時是給石銳凱施壓吧?
袁宛靈已經等了太久,不想再等下去,便用了孩子丟失的藉口來逼石銳凱就範,實則是將自己送去了孤兒院……
因為這樣,石唯一更加痛恨自己的身份,也更加討厭袁宛靈的機關算盡。
這種出身她沒法選擇,但是她無時無刻不再自厭棄,所以夏眠的欺騙她看來並沒有那麼罪無可恕,她討厭夏眠的真正原因,還是因為薄槿晏的眼神。
他注視著她,好像全世界只有那一個存。
石唯一回想起當時夏眠和衛芹對峙的場景,衛芹將她找去,但是事實上她卻沒能說上幾句話。那時候的氣氛詭異奇怪。
似乎衛芹糾結的是夏眠去薄家的目的?
薄槿晏的失控就更加奇怪了。
夏眠當時那番話好像刺激了薄槿晏,少年俊逸的臉盤染滿戾氣,驀然抬腳就踹翻了客廳一角的魚缸。
水灑了一地,色彩豔麗的小魚地上奮力彈跳、掙扎。
剩下的其他玻璃器具全被他砸碎了,衛芹臉色蒼白如紙,卻沒能說出一句勸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