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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番話不是沒有道理。

方才朱佑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皇后的身上，現在想起來，頓時覺得後怕不已，這種事出了一次就要人命了，若是不查出這下毒之人，誰能保證不會有第二次，聽了柳乘風的話，他忙不迭點頭，不由怒氣衝衝的道：“賊子好大的膽子，你說的沒有錯，下毒之人務必要查出來。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吧，來人，將蕭敬和車斌二人叫來說話。”…；

柳乘風沒有吭聲了，因為下一刻，朱佑桂又是柔情的攥緊了張皇后的手，察覺到張皇后的手暖呵呵的，朱佑桂才放心了一些。柳乘風此刻，心裡卻開始記掛著自己的兩位夫人，雖然知道她們無恙，可是發生這麼大的事，只怕也受了一些驚嚇，而且她們想必也吃了不少的酒，雖然未到中毒的地步，卻也有慢性中毒的危險，有太醫在當然不妨事，可是不去看看，心裡總是放心不下。………………………………………………………………

坤寧宮外頭，兩個急匆匆的人影在太監的引領下匯聚，一個是新任的京衛都指揮使車斌，一個是秉筆太監蕭敬。

車斌和蕭敬今個兒都在宮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那車斌也是嚇了一大跳，連忙加緊了衛戍，開始著手盤查，不過進宮來的人都是貴人，再加上內宮裡一團的糟，車斌也是無從著手，現在宮中相召，想必是事情穩定了下來，因此不敢怠慢，飛快的來了。

至於這蕭敬，一直都在內宮裡忙活，安排人手伺候，他年紀老邁，整個人顯得老態龍鍾，此時也是躪跚著過來。

二人到了坤寧宮外頭，相互對視了一眼，臉色都很凝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其實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對手也不為過，可是現在，他們卻都明白，此時此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蕭公。”

車斌向蕭敬打招呼，他沒有叫蕭敬做公公，而是加了一個公字，在這大明朝，公是最大的尊稱。

蕭敬朝車斌微微頜首，勉強笑了笑：“京衛那邊怎麼樣？”

車斌隨口說了幾句，蕭敬也就沒有再說，都是各懷著心思，其實他們心裡清楚，壽辰出了這麼大的事，到時候肯定是要追究責任，車斌負責衛戍，蕭敬負責內宮，不管怎麼說，這個干係誰也逃不掉，所以此時不免有些膽戰心驚。

他們說話的時候，早有太監入內通報，隨即有個太監出來，扯著嗓子道：“車大人，蕭公公，陛下請二位入內說話。”

二人也沒說什麼，快步進宮，直接入了正殿，而此時朱佑桂和柳乘風已經移駕到了這裡，朱佑柱沒有坐在椅上，反而是負著手，揹著門口的位置，誰也看不穿此時他心裡在想什麼。柳乘風倒是坐在一個錦墩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微臣萬死。”

“奴婢見過陛下。”

二人一齊跪倒行禮，不敢抬頭去看朱佑桂。

朱佑欄沒有做聲，似乎是在思量什麼。

殿中沉默，落針可聞。

連那殿中的塵埃，彷彿都一下子凝住靜止，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冉冉的紅燭搖曳著豆大的火焰，焰火昏黃，將蕭敬和車斌的額頭照的一片暈紅。

在這暈紅的額頭上，卻是細汗密佈，此時雖入了春，可是天氣還不至於到炎熱的地步，這是人在恐懼之中滲出來的冷汗。

伴君如伴虎，無論是什麼樣的皇帝，都是同樣的道理，因為這個男人，掌握著所有人的一切，生死榮辱，只維繫在他的一念之間。

在二人面前的，彷彿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大山沒有聲音，有的只是一種高不可攀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