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喚:“來人啊傳太醫快傳太醫”
努爾哈赤痛得渾身哆嗦,偏偏滴汗也無,喘氣之餘只覺口苦舌幹,渾身前所未有的難受,倒也不敢再逞強起身,只是心頭震駭,萬想不到自己的病情一旦惡化起來,竟是劇烈如斯“大妃呢?”努爾哈赤喘息中猶忍不住問了一聲。
“大妃……已去歇息,太醫說了,大汗您如今病情加劇,宜靜養不宜受激,是臣妾斗膽,勸大妃暫且迴避。大汗,您要見她,臣妾是萬不敢攔的,但——求大汗保證不會再為她而情緒激動,如此臣妾方願前去喚她”葉赫那拉氏把蘇淺蘭所教的說法都照著說了出來。
“這樣,也好”努爾哈赤先是面上掠過了一絲詫異,繼而便是略顯嘲意的苦澀一笑,認可了葉赫那拉氏的處置。
太醫很快來到,忙碌起來,葉赫那拉氏退到門邊上看著,隨時控制全場,不一會兒,蘇淺蘭端著一盤熱粥過來,低聲招呼道:“安布,您守了一夜,還粒米未進呢媳婦給您做了點吃的,不如先吃點吧”
葉赫那拉氏本想搖頭,但那米粥的香氣飄來,她才發現自己真是餓了,見著蘇淺蘭一臉關切,心頭髮軟,便點了點頭,走到外間桌旁,坐了下來。這裡可以看清裡頭的一切,若有什麼,隨時可以反應。
粥很美味,葉赫那拉氏吃得渾身暖呼呼的,對蘇淺蘭好感更甚:“這粥真是你自己做的?”
蘇淺蘭抿著嘴唇點了點頭:“媳婦手藝粗糙,讓安布見笑了”
“不做得太好了”葉赫那拉氏由衷讚了一句,雖然貴婦之中也有對烹調感興趣而專門去學的,卻也不是每個都能學得一手廚藝。
“媳婦就只有粥湯還拿得出手而已”蘇淺蘭謙虛一笑。
葉赫那拉氏放下空碗,剛要說些什麼,就看見張老太醫微皺著眉頭走了出來,連忙起身詢問:“太醫大汗情形如何?”
“回稟娘娘”張老太醫搖搖頭,毫不樂觀地道:“大汗之創口浮淺開闊,紫瘀膿汁多而腫不退,此宜發穴發膿,並不可放縱,遲則皮肉腐壞,傷骨爛筋,漸成膿多,且節候不根據法者,無治矣”
太醫這一番掉文袋,背醫書,頓然聽得葉赫那拉氏和蘇淺蘭兩個大眼瞪小眼,懵然不知其意。
張老太醫回過神來,連忙詳加解釋,葉赫那拉氏和蘇淺蘭方才漸漸明白過來,原來這毒疽之症,初患時並不難治,只要慎勞累、慎食忌、慎喜怒,配合針烙導引,善藥良醫,可有九成治癒的把握。
偏偏到了治療的關鍵時刻,努爾哈赤卻犯了“慎喜怒”的大忌,導致病情惡化,到這時候,毒疽已然化膿破爛,十分兇險,太醫竭盡全力也只剩下不到五成的治癒把握。
從今日起,太醫們要做的就是更加密切關注病人的每一刻變化,將創口的爛肉及時清理掉,並且嚴格控制化膿的程度。而病人則需要更謹慎的維持情緒穩定,絕不能再有半點差池,否則控制不住皮肉腐壞、筋骨糜爛、流膿不止,那就必死無疑了聽完太醫的解釋,葉赫那拉氏和蘇淺蘭都是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寒氣,葉赫那拉氏是想到了大妃阿巴亥還在船上,她要鬧起來的話,只怕就是一場無法遏制的災難。
蘇淺蘭則是想到了依照原來歷史上的記載,努爾哈赤就沒能逃過這一劫難,甚至沒能撐到盛京,就病死路上。他究竟是藥石無救,還是又受了什麼刺激以至太醫們的努力前功盡棄?
張太醫自去監湯開藥,葉赫那拉氏一把拉住了蘇淺蘭,手指都在發顫,臉色發白的念:“大、大妃……”
蘇淺蘭也皺起了眉頭,大妃阿巴亥,還真是一枚讓人無法預料的定時炸彈,天知道她究竟在跟努爾哈赤鬧什麼彆扭,偏偏這又是在船上,不到地頭不靠岸,想把她攆走都不行“安布,咱們萬萬不能冒險船到盛京之前,絕不能讓大汗大妃相見大汗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