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立場置於父親的心情之前。
“宋主‘宋朝皇帝’何在?”耶律休哥吼道,手上的長槍、甚至手掌都染滿了宋兵的鮮血,耶律休哥向來不濫殺無辜,一旦上了戰場,可謂驍勇善戰無人能出其右。以長槍前端刺穿不知第幾十個敵人並把對方甩向半空後,他再度大吼:
“抓住宋主!否則此戰就不算勝利!”
只要逮住宋朝皇帝,甫統一天下的宋帝國將立即分崩離析。就算情況不至於如此,只要以皇帝為人質,與宋的外交上便能佔有壓倒性的優勢。反之若是讓皇帝逃脫,宋朝必定傾注無窮的國力重新編列大軍,展開一場復仇雪恥之戰。
耶律休哥策馬立於戰場之中,瞪視著令人眼花繚亂的黑夜與火焰的狂歡之宴。
“發現一輛疑似宋主乘坐的馬車!”
“在哪裡?”
“那邊那輛黃色馬車!”
士兵所指的方向可以見到一輛馬車,上頭鋪著即使在黑夜仍然鮮豔得引人注目的黃絹寶蓋,由兩匹馬負責拖曳。黃色在中國文化裡被視為神聖不可侵犯的色彩,全天下能夠使用黃色寶蓋的只有皇帝一人。
“宋主的確在那輛馬車裡。”臉上沾著敵人的鮮血,耶律休哥縱聲狂笑起來。
“追!凡是活捉宋主之人賞黃金千鎰!”耶律休哥策馬賓士。
二騎宋兵正準備上前阻擋,立刻鮮血四濺墜落馬背。
在黃色寶蓋之下,趙匡義看向後方。在火舌亂竄的背景之中,一騎敵影直驅而來,恐懼化為冰柱貫穿趙匡義的背脊,向來自詡冷靜沉著的趙匡義面對戰場的混亂,頓時成了一個無用的廢物。
“跑快點!跑快點!”那向車伕下令的語氣已經接近哀嚎。
耶律休哥追上疾馳的馬車。
“投降吧!宋主、投降吧!”耶律休哥高聲喊道:“我會留你一條生路!”
且不論有沒有聽見敵將的話,皇帝的黃色馬車絲毫沒有減緩速度,車輛揚起塵土、彈開小石頭。
不曉得跑了多遠,只見護衛馬車的宋兵逐一被打倒,就連跟隨的遼兵也趕不上耶律休哥的速度 ,不知不覺間演變成一對一的追逐戰。
轉過不知第幾個山崖之際,眼看耶律休哥的手幾乎快要碰到馬車車體的邊緣,就在此時,路旁飛來一顆小石子,輕輕打在耶律休哥坐騎頸部,受到驚嚇的馬匹一時亂了步調。
“什麼人!?”安頓馬兒之後,耶律休哥大喝一聲,丟出小石子的人徐徐地現出頎長的身影。
那是一名年輕男子,頂多二十出頭,卻散發著一股獨特的風采與威嚴。背上扛著長劍,身上不過是一般武官考生的打扮,竟然擁有大將軍正氣凜然的氣質。此人不經意地佇立在道路中央,擋住耶律休哥的去路。
“是宋主的貴人嗎?”耶律休哥心想。不過此人裝扮樸實,或許只是旅途之中一時誤闖戰場,無論如何,耶律休哥最在意的並非這名青年。
“讓開!”由於對方並未回答,耶律休哥繼續說道:“我的物件是宋主,不想濫殺無辜,快讓開!”
耶律休哥的語氣具有十足的影響力,然而青年只是輕輕搖頭:“很抱歉,辦不到。”
“什麼?”
“放過宋主一馬,否則我是不會讓開的。”
耶律休哥微眯起雙眼:“看來事情並不單純,不過就算我聽了你的解釋,我也不會讓宋主逃掉。再說最後一次,讓開!”
“辦不到。”
“休得怪我!”
耶律休哥往馬腹一踢,馬匹發出嘶叫筆直朝青年衝過去,眼看就要被馬蹄踏過,青年隨即不見人影。
耶律休哥吃驚地仰望頭頂,破曉的天空裡可以看見高高躍起的青年與長劍揮動的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