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的時候見到顧享還在睡覺,他昨晚又忙了一整宿,看著他長滿青色胡茬的臉,我實在不忍心叫醒,隨手從他包裡搜出紙和圓珠筆,打算留字條給他,(打電話要花錢的嘛)卻不想,從他鼓囊囊的揹包裡滾出來一大堆膠捲。
這小子最近收穫還蠻大呢,看那膠捲都是用過的,要是拍到的是哪個大明星,真就發了!
我撿起膠捲,塞進他的揹包裡,手剛伸進去,突然被什麼東西劃傷了,很硬,好像是很鋒利的紙張。
我好奇地伸手取出,竟然是一大疊照片,很多照片的質量都不好,光線暗淡,顯然是偷拍,照片上的人物也很模糊,五官都看不清還怎麼拿去賣錢哦,我翻來翻去,沒看出究竟,就順手塞進顧享包裡。
坐車到了劇組,遠遠看到拍攝場地上架起了高高的金屬架子,劉三泉正指揮工作人員檢查架子是否牢固,佩佩姐也穿著大衣站在邊上,看來大家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我不敢怠慢,小跑步上前。
“董小姐,來得還真早呢,”龍佩佩撇嘴笑道。“最後一場戲了,可得好好拍啊。…Wap.16k.Cn”
“一定的一定的,”我謙虛地說到,就要解放了,萬歲。
“那天,好像是天使之翼的韓總吧?”龍佩佩突然靠近我,小小聲說到。
“啊?”我一愣。怎麼說到這上頭了。
“好像關係很不錯的樣子?看不出來喲,”龍佩佩輕笑,“真人不露相呢,以後有拍片的機會,我推薦你。怎麼樣?”
這人可真現實,我笑笑,“謝謝佩佩姐,”以後?我現在都不想幹了呢!
“各就各位,”劉三泉站到高臺上大叫一聲。下面的攝影師立刻擺開了陣勢,龍佩佩脫掉外套,露出裡面地破舊旗袍。這是她在整個片當中的最後一場戲,也是我的,我換上與她一樣的服裝,等在一旁待命。
“為什麼,她能得到所有的,我卻不能!”龍佩佩站在高臺上聲淚俱下,我頗有感觸地看著,雖然只是當替身。但是入戲總比不入好,至少自己從上面往下跳的時候,還是挺有感覺的。琳琅,”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劉三泉皺皺眉。我趕緊轉身跑出人群,遠遠看到凌舸停了機車。興奮地往這邊走。
“小點聲,我們在工作呢,你沒看那些人眼睛瞪地,”我拖過凌舸,看到他手裡拿著一張車票。
“抱歉抱歉,”凌舸笑嘻嘻地將票給我,“昨天把照片沖洗出來,我告訴你,我釣著大魚了,主編今天給我放了一天假,看到你留的紙條,我立馬給我以哥們兒打電話,不用我跑呢,看到沒,還是臥鋪票。”
看著凌舸得意的樣子,我拿起車票仔細一看,可不,一張軟臥車票,後天早上的火車。
“越來越能耐了啊?”我擂一下凌舸的肩膀,“多少錢?”
“說錢就傷感情了不是,”凌舸臭屁地擤擤鼻子,“送你地,幾百塊錢就能把你這個煩人精送走,可是功德呢,要是這趟回去你能找個老實男人嫁了,你媽肯定得燒高香拜我。”
“去死吧你。”我沒好氣地啐他一口,看著嶄新的車票,心裡還是挺美的,想到幾年前來上海的時候,寄在不透氣的綠殼車廂裡,滿鼻子都是雞屎鴨糞味,一下火車見了凌舸,就哭開了。現在回去能躺著,多美,算不算衣錦還鄉呢?
“哎,你們劇組裡是不是有個男地美工師?”凌舸看到我滿意地摩挲著車票,伸直脖子往劇組那邊看了看,龍佩佩正在賣力地哭訴,最後一場戲了,是該哭訴一下的。
“我們這劇組裡美工師都是男的,幹嗎一臉八婆樣?”我很奇怪凌舸地表情。
“我看到有個人很面熟呢,”凌舸眯起眼睛,“就那個扛著機器跑來跑去的小白臉。”
“那是蕭何,哪是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