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元子挺直身軀,頗為愜意的伸了個懶腰,說道:“總算走出來了,前面應是沙洲地界了!呵呵,過了沙洲便是高昌了。”說到此處,他眼角輕睨,哼道:“你小子又瞅著老道作甚?哦,高昌便是京城!連這個也不知道?孤陋寡聞吶!”
被老道瞧出了心思,林一苦笑著不出聲。
原來高昌城便是京城,從未有人給他說過這些。故爾,林一還以為高昌是個州城的所呢,以至於被老道笑話了一回。商國之大,許多地名有著約定俗成的稱呼,不能一一知,也屬尋常,何況他一個初次出遠門的小子呢。
只是,濟濟京城內,赫赫王侯居,所謂兵強國富,勢聚一城。自己連一國之都的稱謂都不清楚,還真是孤陋寡聞呢!想到此處,林一不禁自嘲的輕笑起來。
“小子,又瞎想什麼呢,瞧你樂得,哼!”
這小子一笑,便沒好事,深以為然的真元子,不由得輕哼了一聲,以示不滿。他接著說道:“沙州乃千里沃野,無際草場,這倒是一個好地方。沙州與炎州、葉州、戈州、雲州,五州尾相接聚勢,拱衛京城,正所謂虎踞龍盤帝王州啊!還有商水自北而下,經沙洲,過京城,東去大海。呵呵,行至此處,你我距大海也就不遠嘍!”
真元子的思緒怕是順水飄到海上去了。林一卻琢磨著,沙州與炎州、葉州、戈州、雲州,暗含五行之數,莫非只是一種巧合?
行至正午時分,眾人眼前逐漸開朗起來。不知不覺,那伴隨一路的樹林,從原先的無邊無際,一下子消失不見了。而腳下的路,恍如走到了頭。
……
天龍派眾人停下了腳步,滿目感慨。
這是一片空曠無垠的草原。連綿至天邊的枯草下,綠初綻,蓬勃跳動著湧入眼簾。
迎面的風吹來,野性透著幾分春的氣息——
……
倚著大車,林一坐草地上,輕呷一口千秋馥,目光淡遠——
……
藍天下,一隻蒼鷹孤獨的翱翔,寂寞的徘徊。其靜止不動的長翼忽地一斂,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狠狠往地上扎去。
倏忽之間,隨著一聲尖利而高亢的啼鳴,蒼鷹振翅飛起。一雙鐵鉤下,一隻野兔兀自徒勞掙扎——
林一的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他眸光閃動,拿著葫蘆的手指禁不住顫抖了一下。這一刻,他多想一聲長嘯,如蒼鷹,一飛沖天,傲笑蒼穹。
高高上的蒼鷹,是孤獨的,並因這份孤獨,而擁有了自己的天空——
……
走出了叢林覆蓋的洪州後,天龍派眾人稍作停歇,繼續向著茫茫草原深處進。
當落日灑下金色的餘暉,無際的草原,恍如一片金黃色的海洋。遠遠的,十餘頂牧民的白色氈房,星散其間,猶如天上的雲朵飄落凡間,又彷彿幾枚珍珠波浪浮現。
走進了,氈房外,有粗木的柵欄圍繞;不遠處,還有成群的牛羊圈一起。
幾隻高大的牧羊犬,呲牙吠哮著。
氈房迎出來身著皮袍的一群人,氈帽下,是棗紅色臉膛上真誠的笑容,隨之而來的,還有熱氣騰騰的油茶。
這是草原上,一個的尋常小家族。
祖孫四輩幾十口人,草原上游牧,生存,繁衍。當家人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身子骨不錯,雖滿臉皺紋,卻腳步有力。幾個兒子也都四五十歲,皆滿臉風霜,健碩魁梧。十幾個孫子也都成年,一個個健壯、彪悍。
好客的習俗,草原上,由來已久。這家人,自然也不例外。當家的老人招呼孟山等人進氈房敘話,吩咐兒孫宰殺一隻牛和十隻羊,並準備美酒,款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夜晚的篝火升起,賓主圍坐了一圈,喝酒,吃肉,大聲的談笑,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