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走遠,蘆葦中方慢慢走出了宏兒。
原來,眾人向北沒有走出多遠,蘭兒便清醒過來,想起了紫薔的碧玉夜光杯,還放在中艙的壁櫥裡,一下把眼淚都急出來了,宏兒只好回頭尋取,意外地看到了後來發生的一切。
“事情怎麼這麼複雜,看來我好象乎略了什麼,唔,明天得好好查查,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小傢伙自言自語著,上船找出碧玉夜光杯,躍身向東北方向奔去。
夜,至此終於恢復了寧靜,兩岸的蘆葦,揹著晚風不住地晃身搖頭,象是在嘆息人生的悲哀,嘆息它們今晚所目睹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由兗州城開來了大隊官兵,包圍了昨晚的出事現場,當然了,除了散落的破船和遍地屍首,他們什麼人也沒有抓到。最後把住在附近村民找來,不著邊際地問了些情況,掩埋了屍體,抬著兩門鐵炮撤回了州城。官府中人一無所知,江湖中人卻一清二楚,訊息不脛而走,不到半天時間,幾乎所有趕往泰山的江湖人,全都知道潘陽水寇傾巢渡江北上,在運河岸邊全軍覆沒。
除了宏兒一行和玄天教主兩人,其他人都在猜測,究竟是什麼人下的手,都在為自己的安危擔憂,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官府並未進一步追查此事。
宏兒當晚與紫薔等人會合後,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大家,商議的結果,皆認為附近將有江湖大事發生,遂決定暫緩北上,待查明情況後,再相機行事。
方略即定,眾人不再多留,向東找見官道後,連夜返回兗州,由老邪叫開東門外的迎賓客棧,包了整座西院住下。天亮後,眾人吃過早飯,即化裝分散四出,打探近日江湖上所發生的一切。齊、阮二位,藉機往城內府衙走了一趟,這大概就是官府不再追查的原因。
這一回,宏兒又穿起在巫山城買的行頭,進城前,又買了一頂大草帽,看起來真象是一個鄉下少年。為了裝得象,他運功把膚色也變黑了許多。
進城後,見城內雖然不比南京,卻比巫山城大得多,繁華得多,尤其是書鋪比比皆是,紙店處處可見,幾乎每一家店鋪都賣筆砧,顯出此地文風之盛,不愧是孔聖人的故鄉。
要說打探江湖訊息,宏兒可真不在行,既不知該從何處著手,也不知該找什麼人去問,只是漫無目標地在大街小巷中到處亂轉。七轉八轉,小傢伙還真轉出了名堂,不是打聽到了什麼訊息,而是買了一大堆的書,垛成一摞抱在懷裡,連自己的眼睛都擋住了,難怪路人都要笑他。
只能歪著脖子看路,小傢伙自己也覺得尷尬,決定回店把書放下,然後在出來繼續打探。他想調頭,偏就有人不同意,但覺右肩一沉,竟是被人拍了一下,耳中隨即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小娃娃,快告訴灑家,到盛賓樓怎麼走?”
“誰這麼大膽?”小傢伙心裡想著,扭頭一看,嘿!真巧了,竟然是曾見過兩面的“老朋友”——黑龍會巫山分舵舵主無戒頭陀。
這時的不戒頭陀,不但脫掉了頭陀裝,連原來用的禪杖也換成了鐵棍,身後跟著三名黑衣壯漢,看他們滿身塵土的樣子,多半剛從遠處趕來。一來此時的宏兒已運功改變自己的了容貌,二來絕想不到會有此意外相逢,這傢伙不但沒認出宏兒,竟然還自動找上他問路,真可謂黴星當頭。
一見是他,宏兒心裡別提有多高興,“唔,太好了,正愁沒訊息,這傢伙準知道不少。”想到這,憶起自己轉悠時,在來路上曾看見過一座名為成盛賓的大酒樓,當下變著嗓音答道:“就在前面不遠,我正要去呢,幾位好漢跟我走好了。”說完,轉身在前帶路。
一切果如宏兒所說,往前沒走多遠,轉過一個彎,便已看見臨街座落的盛賓酒樓,無戒頭陀四人看見,緊趕幾步超過宏兒,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