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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處的房舍屋頂都升起裊裊炊煙,唯獨自己這院牆圍出的闊大四方院落裡卻空空蕩蕩不見半分人氣,身側唯一陪伴的只有草炮。只它也日漸衰老,剛昨天又掉了顆牙,只怕也不能再長久隨於自己了。破天荒第一次,心中竟生出了些許寂寥。感覺身後有東西在頂自己後背,回頭見是側頭正用臉擦過來,回身摸了下它耳朵,笑道:“先填飽你肚子去。”

入夜,半彎月牙爬上柳梢頭時,楊敬軒正蹲在屋頂。前些時候的那場大暴雨和水淹,徹底報廢了這座年久失修的老房子。趁現在有空,先把前屋的頂補好。

楊敬軒低頭一直忙碌,忽然覺察到有異,彷彿有人走來。那腳步聲雖極輕,卻也逃不過他耳朵,抬眼望去,愣住了。看到竟是那女人來了,從未來得及圍起的院牆豁口處慢慢走來,見自己抬頭便立住了腳步。月色□影亭亭,笑意盈盈地望了過來。兩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對,他胸中忽然一緊,那種似曾相似的血液澎湃之感再度襲來。慢慢放下手中的瓦,從房頂一躍而下落到她的面前。

林嬌今天剛陪了能武從醫館裡做了針療回來,聽說楊敬軒回村了,安頓好能武,等到夜色暗了下來,特意繞田路拐過來。遠遠看見他在房頂上的身影,便輕手輕腳地進來,只還沒靠近便被他覺察,立刻朝他露出笑容。

笑容是武器,漂亮女人的笑容是暗器,月光下漂亮女人的笑容更是殺死男人還能讓他含笑而去的武林絕頂毒藥三步笑。林嬌深諳這一點,所以話未至,甜蜜笑容先送上。

楊敬軒對她笑容的最後記憶還是那天田間分開時,她望向自己時帶了明顯冷淡和疏遠的笑。笑容裡的那種冷淡疏遠還教他撓心了一陣,自己好像並沒得罪她,想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那樣。現在終於又見到這沾了蜜糖般的笑,心先便甜了三分,壓下心中突然湧出的快活,看著她問道:“我聽說你送能武去看眼睛了?怎麼樣?”

林嬌嗯了一聲,聲音拖出嬌柔的鼻音,朝他略靠近了兩步,仰頭看著他說道:“我過來就是和這有關呢。敬軒叔,謝謝你以前借我銀子,我心裡一直記著呢。這不,剛有了錢,聽說你回村了,立馬就過來還你錢。”一邊說著,解開自己手上那塊帕子,月光下見正是一大錠銀元寶,邊上還有點小碎銀,“還有利錢,敬軒叔你別嫌少,拿著。”

楊敬軒急忙說:“不用不用,利錢不用。而且我也不急著用錢,能武看眼睛要緊,你只管用好了,不用急著還我。”

林嬌鄭重搖頭道:“這不行。有借有還,下次不難。我開口向你借錢不說還,敬軒叔你就算不說,我自己心裡總覺欠了人情。以前沒錢只好欠著,現在有錢了還不還,那我成什麼人了?”

楊敬軒見她態度堅決,自己再不要倒顯得別有用心了,只好接過元寶,說:“那以後你再有難處只管向我開口。這利錢你拿回去。”

林嬌拿帕子裹回那點散銀收了,朝楊敬軒再三道謝。楊敬軒見她歡天喜地的樣子就像個得了糖吃的小孩,心裡也十分高興。忽然見她回頭看眼牆豁口外,轉頭時笑容已不見,看著自己嚴肅地說:“敬軒叔,你不在的這幾天,我都在想一件事情,想得幾乎睡不著覺,心裡難過得像要死掉……”頓了下,又飛快地說,“和你有關的。”

楊敬軒嚇了一跳,剛想問是什麼事,林嬌又說:“我猶豫了好久,本來不想跟你提的,怕你為難。可是這事實在太大了,關係我下半輩子。就這樣沒個說法就過去的話,我下半輩子都不心安。這兒說話不方便,你帶我去個不會被人瞧見的地方。”

楊敬軒聽她口氣不像玩笑,那事雖不知道是什麼,但不但和她後半生有關,最重要的是還牽扯上自己,心便微微提了起來。

夜幕之下帶她到旁人不會瞧見的暗地,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