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色的發披散在肩上,沾染上薄薄的水汽柔順的貼著身形鋪洩下來,襯得刀削般的側臉更是堅毅,一身粗衣麻布並不影響他絕佳的氣質,英挺的身影給人分外的安全,只是他這個模樣似乎與他乾的事不符啊。
被若水一直打量著,林玦城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有些發熱,摸摸鼻子靦腆一笑,把背後的斗笠戴在頭上,悶頭悶聲的應了一聲,“譚小姐。”
見得林玦城這般模樣,若水也不好意思起來了,自己一個姑娘家家卻盯著一男子使勁看,這傳出去該如何做人。
“請問河伯人呢?”若水往林玦城的後方張望了幾眼,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不由問道。
秋日微涼,露水正好,她每到這個季節都是來河邊收集露水,河中荷葉上晶瑩的露水在風中微漾,引得人不由微笑,真是個收穫的好季節。平日都是河伯會過來載她,這會兒怎麼不見了?
河伯只是個渡船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倒是一直候在河邊就得一個河伯的稱呼,這這兩城之間的往來啊,也多虧了他。來來往往幾十年只有他一個人永遠候在河邊,載過千千萬萬的往遊人,若水跟他也是結緣,幾年來都是河伯載她,現在看不見人影倒是不由擔心了。
前面是阜陽城,譚家是大富人家,譚若水又是阜陽城的第一大美女,叫人不認識都難。林玦城把斗笠壓低不敢去看那雙明眸,低唔著聲音,“河伯生病了,讓我過來幫襯幾天。”
“河伯生病了,嚴重嗎?”若水驚呼,身體激動得往前傾。
林玦城皺眉,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仰,似乎要遠離她,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不妥,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
“不礙事,一些老毛病,年紀大了總有不便,修養幾天就無事了。”林玦城冷靜的說著,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
若水感受到他的冷淡,頓時不解,自己似乎沒有惹到他吧,“那你……”
“河伯有吩咐,小姐請上來吧。”林玦城打斷若水的話,不耐的催促著她,絲毫沒有體現那個“請”字。
“哦。”根本就是熱臉貼冷屁股嘛,他怎麼知道自己會說什麼,她想說的根本不是什麼她能不能再坐船的事,她只是想問你是誰,從哪裡來,跟河伯是什麼關係……只是想關心他一下嘛。
上船的時候,船身搖晃得厲害,若水有些站不穩,搖搖晃晃的似乎要跌倒,林玦城在一旁看著都擔心,腳不由自主的往前移動想要扶她,但是還是猶豫了一下,沒有上前。
若水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正好看見林玦城的腳收回去,不由抬頭看了他一眼,暗自搖頭,明明就是有熱血心腸嗎,為什麼還要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生人勿近啊。
兩人一路無語,不是若水不想說話,但是跟那個木頭腦袋說話他根本就不搭理,好像打在棉花上,料是若水想緩和氣氛也無能為力。
若水覺得這個人很怪。很多天,林玦城都會在岸邊等著若水的到來,就像約定好了,但是兩人又從不交談,如陌生人一般。偶爾說上兩句也不過是問問河伯的病情,只要一說到林玦城自身就會鹼口不做聲。
而林玦城呢,不是他討厭若水,而是他不知如何與這般的大小姐交流,一個是千金大小姐,一個不過是擺渡人,雲泥之別由之撥出。
河伯對他有恩,在他最無助的時候伸出援手幫助他,僅這份情也夠他湧泉相報了,雖說只是暫替河伯這個擺渡人的身份,但是兩人的距離並不因為這樣就有所拉近。
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有些人生來就是高人一等,他一介貧民妄攀高枝。不過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明天就不會來了,你不用在這裡等了。”若水站在岸上,對著那道撐著船蒿即將要離去的人影喊道。
不知不覺已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