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本來也是梓城的老師,一次支教就留在了這座大山,那時他們剛結婚不久,本來人生才剛剛開始揚帆起航,前方有無限的可能性,他們卻早早的確定了航線和目的地,無怨無悔的待了近二十年了,甚至連孩子都沒要,他們說一個孩子能帶來的變數太大了,他們怕自己不能堅持下去。
現在她還能記得李老師時說這話的表情,是一種已經做好了決定後的淡然和淺笑,也許他們也希望有一個孩子的到來,但是因為一件更為重要的事請,把所有的變故因素都排外了。
不知是被煙燻的還是慚愧,她臉上冰涼一片,和他們相比,她的所做所為顯得太過於自私,因為那不能為人道知的愧疚感,她遠離城市的繁華來到這裡,最重要的原因竟然是為了減少內心的罪惡感,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好過一點,但她知道不來只會更加不好過。
可是又能怎麼樣,她再愧疚再感動,還是沒有勇氣做到像他們一樣這麼無私留在大山裡,可見她是多麼自私的一個人。
☆、遠方的請柬
翻山是件體力活,三月一手拄著棍子,一手被帶路的村民攙扶著,氣喘如牛,頭髮散亂,哪裡還有半分氣質可言,再濃墨重彩疏密有致的山水雪景畫,也沒心情去看了。
“我。。。。。。這坡也太陡了點吧!”葉夢笙的硬生生把操字收回肚子裡,她是真的很想大罵幾句,可是體力不足讓她連說話都費力,聲音裡的疲憊一覽無餘:“要不我們休息一下。”
一村民露出為難之色,看了看天色滿含歉意地說:“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到時候冰雪融化了,路上只會更滑,就怕發生山體崩塌,葉老師謝老師,要不我們揹你們吧!”說著就要彎下腰去。
簡單的一句話和一個動作,把山裡人的純樸善良展現得淋漓盡致,他們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歉意,因為深知不能給予物質上補償,謝謝就變得如此純粹,可這種低姿態何嘗不是一種負擔,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現在已經是在走下坡路,好走多了。”三月強打精神說,哪能真的讓人背,葉夢笙也忙跟著點頭,甚至飛快的走了幾步表示自己還能走。
這些村民太熱情,說什麼也要揹著她們走,好在何校長開口:“老袁你們連夜趕過來已經是很疲憊了,這山路難走,不要摔了兩位老師才是。”
帶頭的村民一拍腦袋,憨厚的笑著:“何校長,還是你們讀書人想得周到。”一路人又繼續前行。
到達村長臨時安排的住處時已經是晚上了,三月就著微弱的燭光,拿著毛巾站在井邊打水洗臉,這麼冷的天,竟走出了一身熱汗。
老村長步履匆忙的走到她跟前,拿著手裡的信一臉歉意的開口:“謝老師,實在對不住,信沒能及時交到你手裡。”一臉的歉意。
三月看著老村長額頭上密密的一層汗,雪這麼厚,天這麼黑,走過來實在不容易,下意識把蠟燭移過去一點,把擰乾的毛巾放在臉盆沿上,接過信安慰他:“天這麼黑了,您還能前來送信,是我該感謝你。”
老村長的事蹟她聽何校長說過不少,一直存有敬佩之心,心下由衷的誇讚:“你是個好村長,真不是敷衍你,是發自內心的。”為了表示這話的真實度,還不忘朝他豎起大拇指
她這一本正經的語氣成功逗笑了老村長,讓她好好休息,就不打擾了,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看著手裡大大的信封,這會是誰寄來的,知道她在這裡支教的人並不多,難道是家裡出了事,還是沈曄和沈小葉。
開啟是一張請柬,一張十分講究的請柬,又不能說是正規意義上的,因為沒有新郎新娘的名字,沒有日期,沒有地點,就是一句,‘我要結婚了!’看似很草率又有種說不出來的鄭重其事。
不難看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