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自然再次出現,無論她是否醒著,都簡單粗暴地直接顯示出來。這一次,她沒能看到蟲母,反而看到了戰獸和戰獸的主人,並想起了這個種族的名字。
傀儡師是個奇怪的種族,自身極其弱小,全靠戰獸戰鬥。它們的科技樹也極其單一,圍繞戰獸生長,以便用戰獸解決一切。倘若它們遇到無法解決的情況,就暫時偃旗息鼓,回去培育新品種的戰獸,直到能夠解決這個情況為止。
它們的行為給蘇霓帶來難以言喻的親切感。仔細想想,蟲族和傀儡師有著不少相似之處。兩者都很能適應環境,只不過,一個是自體變異,一個是改造工具。發展方式不同,卻殊途同歸,很難說誰比較佔優勢。
當然,兩者也都有特殊的種族弱點。但弱點之所以成為弱點,是因為有被敵人利用的可能。厄運之星還沒有這個資格。
至於蟲母和傀儡師有沒有交情,有什麼交情,幻覺未曾顯示,蘇霓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雙方應該不是敵人。她從它們身上,感覺不到青苔那樣明確的威脅。一定要說的話,更像是曾經的同伴。
不過,這同伴不會承認她,她也不會承認它們。
這場震動並非地震,而是傀儡師投放戰獸的副作用。它們不肯浪費資源,所以選擇在投放時,釋出震盪波攻擊。即使避難所被加固了三次,其骨架也不夠堅韌,無法承受這種等級的衝擊,正在漸漸斷裂破損,一副不堪重負的樣子。
由此推測,刺慄城中的房屋,很可能已經全部變作廢墟。
事實上,他們頭頂正不斷地向下掉落碎塊,地面上也出現了細小的裂紋。琳帆的臉色越來越白,卻不知如何是好。
萬一避難所完全坍塌,必定出現大量傷亡。這本是用來躲避災難的建築物,此時已有了變為巨大墳墓的可能。最糟糕的是,即使這樣,他們的命運也比留在城裡的人好。這讓她合攏雙手,向她完全不熟的神喃喃祈禱。
最終,經過了看似漫長的等待,震動徹底停止了。
比較薄弱的地方徹底塌下,使不少人受傷,其他部分還維持著完整。人們驚魂不定,避開那些搖搖欲墜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在通道里穿行。
沒有人敢到地表一探究竟,也沒有人甘心糊塗下去。同時,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這件事才剛剛開始,也許永遠不會完結。他們開始自發結隊,和熟悉的同伴聚在一起,用怒罵掩蓋恐懼,用跳腳裝飾不安,暴躁地等著厄運的降臨。
琳帆覺得渾身發軟,也不及多說,急匆匆地跳下床,說:“我先去找父親大人,看看有什麼可做的,你們呢?”
蘇霓聳了聳肩,“我去找機甲,準備作戰。最後給你一個忠告,除非真的沒有其他的路可走,否則,千萬不要貿然衝到地面上。”
她的態度依然那麼從容,彷彿不甚在意近在咫尺的危險。但這只是表面現象,實際上,她心中也是起伏不定,並不比別人好上多少。
這是一場鬱悶之極的戰爭。地下空間狹小,嚴重限制了機甲的發揮,然而不用機甲,怎麼看都是愚蠢之極的選擇。不說其他,只要戰場轉移至地表,她就要用這具脆弱的身體,面對多隻戰獸的配合圍攻。
想來想去,她寧可被限制發揮。
她下床的動作依然敏捷,一邊活動關節,一邊拍打身上的衣服,涅林用手撐了一下地面,站起來說:“我跟你一起去。”
“……如果是平時,我一定先推辭幾句,”蘇霓微微一笑,“不過事態這麼研究,我不想矯情了。來吧,讓我們親眼看看,它們送來了怎樣的戰獸。”
第四十九章
如果有一臺焦距足夠長;拍攝廣度足夠大的攝影機,將它運送到高空軌道;便能把厄運之星上發生的事拍攝下來了。
這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