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沒什麼精神說話,沒過一會兒就回屋休息了,葉期才拽過徐相斐,連帶著把葉惟意也拎過來,遣散下人,躲在屋裡說話。
「那滿星的事……」
徐相斐一頓,簡單說了說,只是再這麼簡單,只要稍微一想,便知道那場面該如何難堪痛苦。
葉期聰明,知道嶽滿星很久之前就不對勁了,不禁悵然:「早知道……」
就不兇他了。
葉期知道自己說話不好聽,暫居岳家,怕惹嶽滿星不高興,也就不愛跟他們聊太多。
因此給嶽滿星和嶽漁的印象,大概都是不好相處的,就連親妹妹都不喜歡他這個性子,葉期也沒有辦法,想著日後慢慢來就行。
可轉眼之前,便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
仔細一想,葉期唯一可惜的,居然是當初沒狠下心說句軟話。
嶽滿星這樣身世,想來應該是苦悶許久了。
葉惟意更感傷些,眼睛都紅了,哽咽著說:「兩個哥哥都好可憐……」
她年紀小,對外面的事也不清楚,只迷迷糊糊聽見嶽明鏡跟葉期說三哥的身世,聽了幾句,懵懵懂懂的,一直沒有個徹底的瞭解。
如今知道了,想來想去,居然也只有造化弄人一說。
若是旁人奇事,她興許能說上一大堆有理有據的話,不管是感慨可惜還是義憤填膺,都不至於默然不語。
但當此事發生在自己家裡,才覺得無能為力。
「那那個,姜浦,是這個名字吧?沒跟著回來?」
徐相斐搖頭:「小浦是對影門的人,不管怎麼說,養育之恩還在,他不得不回去。不過你也放心,小浦倒是更瀟灑一些,而且跟滿星關係也不錯。」
葉期:「……我沒有擔心。」
徐相斐笑而不語。
葉期見狀,也只能哼一聲,抱著手臂不理他。
葉惟意哭過了,拿手絹擦了擦眼睛:「唉,難道我以後不能見到滿星哥哥了嘛?」
她想了半天,覺得這一大家子就這麼散了,也實在太過可惜。
小姑娘性子單純,不像岳家其他人知道,一家人總有分離之時,還以為他們會永永遠遠在一起,快快樂樂地過日子。
四哥走了沒關係,那是去求學了,說不定以後可以回來當父母官呢!多威風啊。
大哥離開也沒事,那是去求醫了,傷好了就要回來被李掌櫃逼著管鋪子,傍晚就回來吃飯。
可如今,葉惟意真真正正明白,嶽滿星不會再回來了。
不是不想,是不能。
葉期不語。
徐相斐卻笑道:「舅舅雖說此後不再涉及江湖事,要退隱,但又沒說你們不能出去。若日後想滿星了,大哥帶你出去看看呀。」
再說嶽明鏡也沒有讓他們也跟嶽滿星斷了的意思,只是這父子兩人,只有這般了。
葉惟意眼睛一亮。
葉期立馬皺眉:「你胡說什麼?她跟你出去像什麼話?」
徐相斐被懟了兩句,眨眨眼看了看葉惟意,小姑娘果然失落了。
「哎二弟呀,小妹想出去玩為何不行?柳州雖好,偶爾出去玩玩也行啊!」
葉惟意悄悄跟著點頭,然後就被葉期瞪了。
「不行,她什麼都不會,出去又是添亂又是一堆麻煩,老實在柳州待著。」
葉期滿臉不贊同,對自家小妹的安危十分在意,他就是這個性子,誰都扭轉不了,葉惟意雖然失落,也覺得認命了。
沒辦法呀,父母都在海外,這裡不就只有葉期做主?
只要葉期不讓,誰都不敢帶她出去玩。
讓葉惟意學琴已經是他最大的寬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