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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原來,他不是要趕她回去後屋,想不到他還滿有愛心的。湯晨星合作地抬起腳放在杜聰文的大腿上,讓他清洗傷口、上碘酒——

“你怎麼曬傷的?”杜聰文低著頭問。

“曬太多大陽。”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問。

“很痛嗎?”

“嗯。”白痴也知道一定很痛。

“身體不舒服還跑出來亂晃。”他疼惜地處理她膝蓋上的傷口。

聽他的口氣,好象她很喜歡跌傷自己。

“我也不想出來亂晃呀!可是,屋子裡那麼熱,而且,我的肩膀又痛又癢,根本睡不著。”

杜聰文放下她的腿,猛抬頭,深邃的黑眸陰霾地對著她:“你要是聽我的安排就不會有這種事。”

湯晨星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她一雙黑亮的眼眸,坦然地正視他,考慮一下說:“也許!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客房住著唐小姐。”她抬起手肘讓杜聰文看那兒的擦傷,順理成章地說:“這裡還有。”

杜聰文咕噥一聲。自然地握住她的手,邊搖頭邊上藥:“你非得這樣弄得全身是傷嗎?”

湯晨星聰明地保持沉默任他數落,很久沒聽到這樣充滿關心的責罵了。只有在小學的時候,跟育幼院外面的同學打架受了傷。修女在幫她擦藥時曾這樣罵過她,唉!已經是那麼久以前的事了!

“好了。”杜聰文有點尷尬地放開她的手,兩人之間氣氛變得有點怪異,他倉卒地直起身。“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湯晨星看著他匆忙離開,心裡不自主地想著,想不到他暴躁的脾氣下,也有顆同情的心,被人服侍慣的他,也會這樣溫柔地照顧人,真是令人想象不到。

湯晨星第一次對杜聰文產生格外的興趣。以前,她總是認為他是個被寵壞的富家子弟,目中無人、傲慢到極點的音樂家;而她就是受不了他的霸氣,忍不住誘惑想挫挫他的銳氣——

“你站起來一下。”杜聰文抱了一堆東西回來。

“做什麼?”湯晨星愣了下,照他的話做。

杜聰文將絲質的床單鋪在沙發上;在沙發的一側放下枕頭,用手順平床單說:“你今晚就睡在這兒。”

“啊?”

他不顧湯晨星疑問的眼神,自顧自地說:“這張沙發你睡應該夠大,我鋪上了床單。睡起來應該會舒服點。而且,這裡有空調,對你也比較好。”

“可是——”

“不要跟我爭辯,這麼晚,我很累了!這被子給你。”杜聰文把絲被塞給湯晨星,不給她反對的機會,倏地旋身出去。

杜聰文小心地推開琴房的門,看到被單下微微地攏起,及露在被外的黑色短髮,才鬆口氣——還好這次她接受了他的安排。

昨夜,他一夜無眠。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擔心湯晨星會拒絕他的好意而跑回後屋去;還遲疑著要不要起來到琴房看個究竟。又不願自己表現得太在意她,心情就這樣反反覆覆地直到天明。

他無聲地走近沙發,皺著眉,端詳她沉靜的睡容,心裡十分明瞭——儘管她總是反抗他的命令。不在乎他的自尊,當面取笑他的追求;其實,他心中還是在意她!

為什麼會喜歡像晨星這樣的女孩呢?杜聰文問過自己好幾次。是因為她的真實不做作,還是因為她的個性?或許是佩服她,為了朋友奮不顧身的精神?也許沒有任何原因,他就是註定栽在她的手裡?杜聰文自嘲一笑。

湯晨星翻了個身,面向沙發裡端,又唾了。他貼近她的背後,細看曬傷紅腫的部位是否好轉,順手取過藥膏,輕輕地抹上——

“謝謝你。”

湯晨星沙啞的嗓音,夾著濃濃的睡意,她愛睏地開著眼。他的手一碰到她,她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