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響動,把郭祥驚醒他望了望洞壁上的油燈,燈光搖曳,一片寂靜,只有連部的那隻舊馬蹄表嘀嗒嘀嗒地走著但想剛才迷離的夢境更增添了對楊雪的懷念這時,他不自禁地從挎包裡取出楊雪那面小圓鏡子來看看著看著,忽然聽見門外有人長長地嘆了口氣,郭祥趕忙把鏡子裝到口袋裡,裝作睡著的樣子

徐芳進來了她笑著問:

&ot;嘎子連長,你剛才在那兒看什麼呀?&ot;

郭樣揉揉眼,坐起來,故意打了個哈欠,說:

&ot;剛才?我迷糊了一會兒,什麼也沒有看哪!&ot;

&ot;不,不,&ot;徐芳說,&ot;我剛才看見你手裡拿著個亮晶晶的東西,你是又想我小楊姐姐了吧!&ot;

&ot;咳,你這麼年輕輕的,怎麼就眼花了?&ot;郭祥勉強笑著說

徐芳也就不便再問,又嘆了口氣說:

&ot;我們演節目,你怎麼沒有去呀?&ot;

&ot;你就多原諒吧,小徐昨天夜裡挖工事,我一宿也沒閤眼&ot;

兩人一時無話郭祥忽然想起住醫院時曾經看見徐芳袖口裡老是露出她那件紅毛衣就試探地問:

&ot;小徐,你會織毛衣嗎?

&ot;多少會一點兒&ot;徐芳笑著說,&ot;你要織什麼呀?&ot;

&ot;我想請你織個筆套兒&ot;

&ot;筆套?噢!&ot;徐芳一笑,&ot;是裝那支金星鋼筆的吧?&ot;

郭祥不好意思地一笑:

&ot;我怕把它磨壞了再說一天摸爬滾打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從口袋裡竄出去,丟了&ot;

&ot;行,行&ot;徐芳滿口答應

沉了一會兒,郭祥又說:

&ot;要是你能再織一個,更好&ot;

&ot;什麼?&ot;

郭祥慢吞吞地掏出那面光閃閃、亮晶晶的鏡子,眼睛裡燃燒著熱情的光輝:

&ot;你比著它的大小織最好是用赤紅色的線要不裝上,時間長了,也會磨壞&ot;

徐芳完全為郭樣對楊雪的深情所感動她連連點頭答應,眼睛望著郭祥,心中暗暗想道:&ot;這是一個多麼好的人哪!他不但對革命是那麼的忠誠堅定,在個人感情上也是多麼忠貞不渝,多麼深沉和真摯呵!難怪楊雪說他是一塊真金了……&ot;

正在這時,小羅跑進來,說:

&ot;小徐,你快看看去吧,傻五十有意見了!&ot;

&ot;什麼意見?&ot;郭祥抬起頭問

&ot;他沒有看上節目&ot;

&ot;他為什麼不去看哪!&ot;

&ot;他給大家燒開水去了開水燒好,戲也演完了&ot;

郭祥笑著說:

&ot;這個傻五十!沒有看了,就以後看嘛!還能為他個人專演一臺戲&ot;

&ot;這個好辦&ot;徐芳笑著說,&ot;我們這次來,定的計劃就是不漏掉一個&ot;

徐芳說過,辮子一甩就跑出去了

幾分鐘以後,徐芳就背著她的小提琴,和另外兩個男同志出現住山後逍伙房的坑道里炊事員們到山下背糧去了,剩下傻五十情緒不高地躺在一個小炕上他見文工團的同志來了,才坐起來,噗哧一聲樂了

徐芳坐到他身邊,笑著說:

&ot;五十同志,我們給你演節門來了&ot;

傻五十不好意思地說:

&ot;給我一個人演?&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