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音搖了搖頭,沒有理他,噩夢就是在說風涼話,然而寧音低頭看向雙手,又捏了捏,還是很真實,她沒看出自己的不對,剛才要不是蘇橙從她身體穿過去,都不會相信這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一直以為逃出噩夢回到活人村就好了,卻沒想到回到這裡後,自己已經變成一個意識,如果這就是活人村對付她的方法,那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手段,至少以她現在這個樣子,對蘇橙他們來說就是不存在的,也無法看見自己,即使她回到這裡,也什麼都做不了,這或許就是活人村的意圖。
同時那口水井的問題很大,她被細薇薇推進井裡後,越過了二十幾米的界限來到深處,儘管沒有徹底死亡,但她的身體也因為無法承受而湮滅,現在只活下來一個意識,也許她真的有問題,這應該跟她來自恐怖世界的身份有關,活人村可能真的殺不死她,便利用水井的恐怖對付自己,她這樣的情況都只剩下一個意識,已經是不存在的人,要是蘇橙他們越過那個界限,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不過活人村只有這口水井是奇怪的,是逃離出口的可能性很高,問題是怎麼對抗水井中的恐怖,寧音想起大家之前提到的方法,也許藏在白棺材裡真的有可能逃出去。
白棺材是死人用的,而水井二十幾米之下的界限,活人將無法活下來,只會瞬間湮滅,如果利用白棺材,會不會認為他們已經是死人,從而欺騙水井的恐怖,逃到界限的另一邊?如果真的逃到水井的另一邊,那麼另一邊又會是什麼?
但現在比起這些,寧音的心思還是先回到眼下。
她轉頭走到床邊看向衡蘭,就見她捂著肚子不時痛聲叫著,渾身冒著冷汗,像在水裡撈出來一般,臉色格外蒼白,看上去狀態不是很好。
「等她肚子裡的孩子出世,她的命數也差不多了。」床邊的嫁衣女人突然說道。
寧音微怔,隨即反應過來,轉頭看向嫁衣女人。
看著對方,她忽然想起那天夜裡去阿莫婆婆家,當時阿莫婆婆坐在屋裡,手裡捏著蠟燭,看著門外,那時候嫁衣女人出現在門外,那會兒寧音還以為嫁衣女人是跟著他們來的,但後來知道對方是阿莫婆婆的女兒後,現在再回想起來,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樣了。如果阿莫婆婆是可以通靈的話,那麼當時阿莫婆婆可能看的並不是他們,而是一直在看向回來的女兒。
此刻寧音也是第一次聽見對方出聲說話,這種感覺有點說不出來的怪異,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跟嫁衣女人是一樣的存在,也就不奇怪了,估計之前嫁衣女人也有說話過,但那時候她還是活人,根本聽不見,所以才能在這時候聽見她說話的聲音。
寧音問道:「你是阿莫婆婆的女兒對嗎,二十年前死於活祭,活人村的事你知道什麼?你一直留在阿朱家,應該不是想報復她們一家吧?」
嫁衣女人盯著衡蘭的肚子,像是回答寧音,又像是自言自語:「這一天阿媽早就算到了,從你沒有死亡,又回到這裡來的那刻,活人村氣數已盡,你是帶給活人村徹底覆滅的人,你為什麼要回來。」
寧音皺眉,不太明白活人村的消亡為什麼會扯到自己身上:「我會帶給活人村覆滅?」
對方也不是真的要跟她說什麼,沒有再說下去,隨即靜幽幽地趴到衡蘭的身上,又緩緩回頭看了眼寧音,披在肩膀上細長的頭髮滑落,遮住她半張慘白的死人臉,在寧音看著自己的時候,她又轉回去,身體慢慢貼到衡蘭的身上,一點點附身上去:「你知道嗎,出生的孩子是最純潔乾淨的生命,我回來只是等待他的降臨。」
「他的降臨很重要?」寧音連忙追問。
然而嫁衣女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了,似乎是附身在衡蘭身上。
寧音頓時偏頭看向衡蘭,看得出衡蘭比剛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