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院長站在標本架上,臉皮僵硬地微笑起來:「讓我想想,上一次來這裡的那批人是怎麼死的?」
說話間,他猛地跳下標本架,卻沒有半點落地的聲息,輕盈地走到她身旁,將手術刀狠狠插在她肩上的傷口上,不停輾著她的傷口。
寧音疼得悶哼了聲,臉色比紙還要蒼白,流著冷汗,幾乎暈死過去,但她咬著舌頭,忍著劇痛試圖爬起身,卻發現那把手術刀像是一枚堅固的釘子,將她牢牢釘在地上,讓她徹底失去了力氣,無法動彈分毫。
南山院長欣賞著她痛苦的神色,接著說:「知道嗎,他們都被我抓起來,然後被我一點點剝掉皮肉,一點點挖掉內臟。」
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舔了下唇。
寧音聽不清他說了什麼,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的發暈,瞳孔視線逐漸失焦,南山院長的樣子在面前她不停地搖晃,然而疼痛又讓她保持著一絲清醒:「你為什麼……要收集人體?」
南山院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概是覺得她逃不掉,便回答她:「我這具身體是不是很完美?」
「這是我辛苦拼湊出來的最完美的身體,骨骼、肌肉、比例,以及它的再生能力都是無可比擬的,這具身體就是不死的。」
「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肯定有條件限制和代價,不然你也不會不停地收集身體。」寧音勉強笑了一下,嘲笑他,然而流血過多,身體已經變得很虛弱,腦袋遲鈍地思考著,好半天才問出一句。
「確實,所以要定期維修。」他笑著說,「好了,現在到你了,看看我需要你身體的哪個部分。」
要死了嗎?
她要死在這裡了嗎……
「咦?」
南山院長突然發出奇怪的一聲,正掐著她脖子提起來想要仔細檢查的時候,寧音目光裡看到折返回來的白午,手裡握著一片玻璃,趁著南山院長的注意力都落在她身上的時候,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背後,寧音只見到一道冷薄的光從眼前折過,南山院長的頭便滾落在地。
無頭的身體頃刻趴倒在她身上。
寧音被砸得幾乎沒了半口氣,又扯到傷口,疼得她差點岔過去。
她無力地扯扯唇:「再慢一點我就要死了。」
剛才她就是在拖延時間。
「幫手拉一把?」
白午眉眼帶著淺笑,一腳踹開南山院長的身體後,本想拉她起來,卻發現她的身體猶如鉛一般沉重,即使是他也不能拉動她絲毫,眉頭不由皺起:「你身體動不了?」
寧音反應過來,看向肩上插著的手術刀:「它釘著我。」
白午意識到了什麼,迅速拔出手術刀,雖然動作極快,寧音還是疼得渾身哆嗦,冷汗直流,傷口幾番折騰下,皮肉已經翻出幾層,但一種無形的、壓制在身上的禁錮感頓時消失。她抓著旁邊的鐵架子爬起身,整個後背的力都壓在標本架上,一邊捂著傷口,一邊望著南山院長的身體。
正如南山院長自己所說,他的身體是不死的,腦袋已經被白午割下來,但此刻他項頸上的肉不停蠕動,慢慢地長出無數條幼細的肉線將滾落到不遠處的腦袋重新連線在一起,分開的屍首不斷聚攏,再過不久就會復活。
白午神情嚴肅:「我們對付不了他,趁他還沒復活過來,我們先離開這裡!」
寧音點頭。
這時,安靜也從另一個方向跑回來,大喘著氣:「我發現一個門!」
「走!」
寧音為了不拖後腿,也不吭聲,一直咬著牙跟緊他們。
三人很快來到安靜說的那道門,位置就在標本區的盡頭,一面漆黑的牆壁也只有一道鐵門。在寧音拖延時間的時候,安靜趁機撬開門鎖,但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