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還不快些泡了茶來。”
綠禾笑嘻嘻地應了聲,打了簾子出去沏茶。王氏便溫和地問了景宮眉一些瑣碎的問題。景宮眉含笑一一答來,氣氛還算輕鬆。
“孫媳啊。”王氏直接抹掉了外孫的“外”字,“慶寧呢?他怎的不陪著你來?”
景宮眉此時接過了綠禾遞來的茶,笑道,“相公今日早早有約,故而不能陪著孫媳來。不過相公託宮眉帶來了一品堂的燕窩,說是孝敬夫人您的。”
她說著,紫俏便將手上託著的黃花梨木盒子遞給了綠禾。
王氏笑得更歡了,“慶寧這孩子,想見他一面真是比登天還難。難為他還記著我這個老婆子。”
景宮眉笑笑,心中有些氣惱,他不陪她來拜訪,她還得幫他做足面子。真真可惱。
王氏笑著,眼睛卻一直落在景宮眉身上,半響,她揮了揮手,“綠禾綠水,我準備的那些東西可都在庫房備好了?”
綠禾笑,“回夫人,早早便備好了呢。”
王氏點頭,“綠禾,你們帶著孫媳的兩個丫頭一道去點點吧。我同孫媳有些知心話要講。”
綠禾乖巧地應了聲,隨即帶著紫環她們打簾子出去了。一時間,房間內就只剩下王氏同景宮眉兩人。
王氏看著她,面色漸漸有些疲憊,她淡笑,“孫媳啊,慶寧他|孃親的事,往後你總會知曉的,我也懶得敘述一遍。當初慶寧孃親鐵了心要嫁到宇府去,我這個做孃的也是無可奈何。我曉得,慶寧在宇家是庶出的三少爺,而你是景家嫡出的四小姐,論起門當戶對,慶寧還有些配不上你。但在我這個老婆子心裡,慶寧是獨一無二的。他是我嫡親的親外孫,是秦府嫡出小姐的長子。憑這個,他並未委屈了你。”
王氏說了幾句,漸漸嚴肅起來,一雙眸子退去了慵懶,多了幾絲精明,“先前老爺有所顧忌,如今秦府孫輩裡子嗣單薄,老太君便動了讓慶寧記進宗譜的打算。他若進了宗譜,便是名正言順秦家的嫡外孫!可是不能被人小瞧的。”
景宮眉忙應道,“夫人說得有理。宮眉省得。宮眉如今是宇景氏,自然以相公為重。”
“嗯。”王氏點頭,“宇家雖是你婆家。但秦府也是你另一個家。往後你喚我外婆便是。秦府家規,不傳嫡只傳才,子孫輩裡只要出色的,便能繼任家業。慶寧也不除外!”
景宮眉一愣,這是不是意味著,宇慶寧哪怕是外親,卻也能繼承秦府的家產?
“孫媳。慶寧這孩子仍有些浮躁氣,是否璞玉,這還需你用心體會,妻雖以夫為天,卻也要看妻是否馭夫有道。”
王氏說完,眼神直直瞧著景宮眉,目光漸漸由凌厲變作慵懶。
景宮眉不敢笑,王氏這是要她“調|教“宇慶寧?她起身輕輕行了個跪拜之禮,回道,“宮眉謹記外婆教誨。”
“起來吧。我言盡於此,望你莫要叫我失望。”王氏擺擺手,“我也累了。你早些回府去吧。”
景宮眉應聲告退,打了簾子出去,便瞧見紫環他們正坐在偏房那同綠禾有說有笑。
“小姐,這便回去了嗎?”紫俏拿了一個紅漆寶盒問道,滿臉的笑意。
景宮眉笑著點頭,“我們走吧。”
綠禾巧笑著立在門邊,“三少奶奶,綠禾送您出門。”
“有勞綠禾姐姐啦。”紫環笑道。
一行人還未出得仙荷院的院門,便瞧見有另一撥人急急從花園小道走來,當前那女子年約三十多歲,一張臉怒氣衝衝,頭上的金步搖因為快步走晃得厲害。
綠禾的臉沉了下來。
十里景同 清風涼月 16。秦府(三)
那一撥人走近了,景宮眉才看清了前頭女子的樣貌,她一身百蝶穿花交襟長裙,綠綢的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