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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店BarnsandNobles看見何洛,她盤腿坐在地上,背靠一大排書架,拿著一大瓶礦泉水埋頭苦讀,看一會兒,喝一口,悠閒得很。

馮蕭哭笑不得,挨著她坐下:“我以為你丟了,手機是不是又沒電了?”

“啊,果真,自動關機了。”何洛吐吐舌頭,“已經這麼晚了,不好意思。我從小就這樣,進了書店,就忘記時間。”

馮蕭呵呵地笑,說:“是啊。說起小時候,我爸媽帶我逛街,轉兩圈後看不見我,以為丟了,結果發現我就在書店的架子角落貓著看書。那時都晚上七點了,我媽看到我,不由分說衝上來,先甩了兩巴掌,然後開始抱著我哭。虧得她是知識分子,餓著肚子,還有那麼大力氣,打得我可真暈菜了,好端端看書,怎麼弄得生離死別似的。”

何洛笑:“我小時候也一樣。我媽也是。只不過她都是掐人,不動手打。”

馮蕭說:“嗬,應該掐你。我現在可真理解家長那種擔心了。剛才我看到你,真恨不得衝上去拿書打你的頭。你知道我多擔心麼?就怕把你落在舊金山了,天都黑了,你怎麼回去啊?遇到打劫的怎麼辦?”

“謝謝,害你擔心。”何洛笑,“不過真的丟不了。也許剛來美國的時候有些不適應,又迷迷糊糊,又垂頭喪氣,但現在很好,一個人走過很多地方。你看,一旦習慣了新環境,我就又活蹦亂跳了。”

馮蕭微笑:“怎麼會不擔心?再怎麼堅強獨立,你也終歸是個女孩子。”

何洛一瞬間心底溫暖,像在漫漫冬夜裡喝了一碗熱湯般舒適安逸。

汽車駛過濃霧瀰漫的跨海大橋,轉過一道崖壁,霧氣忽然散盡,便看見朗月清冷地懸在天邊,亮白的銀輝碎在海上,光線涼涼地爬過每一寸面板。幾顆星子疏遠零落,明滅不定,閃著微弱暗黃的光芒。深藍的天幕比起伏的大海更寂寥。

兩個人齊聲讚歎,把車停在路旁。向著外海的崖邊波濤洶湧,海風強勁。

“我一個朋友講,面對外海的時候,失意的人往往會覺得到了路的盡頭,要麼大徹大悟,要麼自行了斷。”何洛抱著肩,瑟瑟地說,“風真大,就這麼筆直栽下去,也會被崖底湧起的風托住吧。”

馮蕭把外衣披在她背上:“剛才吃牛排的時候不應該讓你喝紅酒,開始亂說話。”

“我才不想輕生。”何洛瞪眼看他,“但分明有人明知道自己要開車,還嘴饞喝了半杯。”

月光下她薄怒的神情分外生動,雙頰淡淡的酡紅,寒星樣的眸子目光流轉,微醺時,有平日看不到的嬌媚。

含嗔帶怨的小女子,和平日端莊明麗的何洛大相徑庭。酒只半杯,心先醉了。

馮蕭身形高大,稜角分明的英俊臉龐上有濃濃淡淡的陰影。他站在上風處,翻飛的衣襟不斷拍打何洛的手背。她不知說什麼好,總有衝動按住獵獵作響的襯衫。飛舞的衣襟太吵鬧。剛探出手,便被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下一刻,他把何洛拉到懷裡,緊緊地擁住。

當時當日,此情此景,溫暖的懷抱,何洛終沒有拒絕。

不待秋後斬立決,直接推出午門。

章遠頹然。他記不清後來和何洛聊了些什麼,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12點,原來自己一直坐在飄窗寬大的窗臺上抽著煙。樓盤外的公路迤邐如長蛇,車燈如流星,點點劃過,蜿蜒到山邊的黑夜裡,似乎一路通到深邃的夜空中去。

房還是毛坯房,光禿禿的白熾燈泡無比刺眼,明晃晃的讓所有心事無所遁形。章遠寧願把燈關上,這樣坐在窗臺上,披一身月光。彷彿這樣,長夜就不會過去,也不需要面對忙碌的現實世界。

四一個人的地老天荒(5)

他已經叫了施工隊開始改水管電線,充滿石灰水氣味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