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院子，瓦牆上片片斑駁，沒有樹木，花圃盡毀，地上的泥磚要麼破碎開裂，要麼乾脆不見，僅留下一片片黃泥土地，這院子要是下雨，恐怕會汙泥橫流，出了屋子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西邊的那排屋子，窗戶上不是孔洞，便是整片開裂。

屋頂上還有一大一小兩個洞，瓦片散落在屋簷下，也不知是誰特意搞壞的，早已不能住人。

東邊的屋子看起來還算能住。

特意加高的圍牆環繞著院子，使得院子缺乏生氣，很是壓抑。

姜玄能感覺到母親與小妹的氣息，知道兩人在屋中都已經醒了，他內心十分忐忑，整理了一下衣襟，剛要向那屋門走去。

吱呀。

“你先吃吧。”穿著樸素衣衫的衛白筠從屋內出來，交代著什麼，手中提著長劍，長劍因缺乏保養，蒙塵一般顯得很舊。

衛白筠舞劍。

樸素的裙袍翻飛著，還能看到夾雜著裙襬中的補丁。

“娘！”一聲略帶顫抖的傳來。

衛白筠驟然一僵，猛然回身，望向牆邊的姜玄，她不敢相信，突然挪開了目光，閉上了眼睛，渾身顫抖，眉宇間盡是痛苦之色。

“嗯？”穿著樸素裙裝的少女從屋內跑出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一眼先看見衛白筠痛苦的模樣，連忙上前。

“娘，你又出現幻覺了，女兒在呢，女兒在呢，你又想哥了。”

姜瑤抱住了顫抖的母親。

喪子之痛又豈能輕易抹平。

“娘！是我啊！”又一聲傳來。

母女倆同時僵住，同時扭頭望去，衛白筠抖的更厲害，甚至抱住了頭，心病，藥石難救的心病！

姜瑤也望著，與哥哥分別五年，姜玄容貌更加硬朗，將要也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娘~”姜瑤聲音顫抖，“我，我也看到哥了！”

彷彿要陷入瘋癲的衛白筠，一下子停止了抖動，抱著頭的手漸漸放下，她直勾勾的望著姜玄，小心翼翼試探著開口：“小玄？”

“娘！是我！”姜玄一步跨出，橫跨空間一般到了衛白筠身前，“是我！真的是我！不是幻覺，我沒死，我活著回來了，娘，你看看我，我來……帶你回家了！”

衛白筠眼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光亮。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觸碰姜玄的臉頰，又猛的雙手捧住，熱淚盈眶。

“小玄！！！”衛白筠聲調極高，撲在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懷裡，嚎啕大哭！

姜玄抱住了母親，也攬住了妹妹。

“我來了，沒事了，我們能回家了。”他安慰著。

宅院外。

靠近那高高封死的大門附近，一張長桌，兩把長椅，兩名守門的護衛正在喝早茶，如今在衛家，看守衛白筠母女可以說是肥差，連陳元姝來看望衛白筠，他們都會在衛宏闊的授意下橫加刁難，能拿到不少賞錢。

這活也無比輕鬆，衛白筠雖然實力高強，殺他們這些後天境的護衛如殺雞一般，但從未敢往外硬闖，闖得過這道門，也闖不出衛家。

“聽！是不是有人在喊小什麼？”

“咱們這個九小姐啊，我估計快瘋了，嘖嘖。”

“換誰都得瘋，有事沒事來刺激她一番，換成誰都遭不住。”

“這事兒，咱們四爺做的可夠絕啊。”

“想讓陳家小姐乖乖送上錢來，就得這般！說起來，那陳家小姐對姜玄也夠痴情的，每個月來一次還不夠，想要多來探望，那不掏錢怎麼行？”

“誒？咱們不如彙報一下如何？”黑壯的護衛眼珠一轉，一下子站了起來，“我去彙報！九小姐快瘋了，四爺要是知道了，肯定過來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