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攬著淺靈,小心翼翼地把她先送了出去。
衛晏洵連忙接過,這方看清楚他們躲在一個斜方的角落下,頭上是磚石砌築、支撐盤梯的橫基,因為夠牢固,才躲過這一劫。
一隻手扳住磚,底下之人橫躍出來,衛晏洵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
“姬殊白?”他驚訝問道,“你如何在這?”
姬殊白一時沒答話,接過他懷裡的淺靈。
“軍中大夫在哪?”
衛晏洵看了他一眼,抬手示意,令大夫過來診治。
淺靈登臺的時候,姬殊白就在臺下看著,最先發現了樓臺要傾塌,是以第一時間便衝了上來,及時帶著淺靈躲進死角里。
淺靈在梯上摔了一跤,又被掉落的木頭擦破了額頭,傷並不重,只需歇息幾日,反而是姬殊白被砸傷了肩頭,胸背纏上了厚厚的布條。
衛晏洵在一旁看著,臉色微沉。
“你受了傷,有人該高興了。”
姬殊白把衣服穿上:“我既入了仕,便沒想過單打獨鬥,放心,御史臺我壓得住。”
衛晏洵看他一眼,心中納罕。
在他上一世的記憶中,姬殊白淡得像個影子一般,一直以為他是隻懂得吟風弄月的閒散逍遙仙,沒想當官也如此像樣,魄力十足。
“你心裡有數就好,別忘了還有人想殺你,你自己警醒著些。”
“我明白。”
說完這句,門開啟了,是淺靈醒了,找過來了。
衛晏洵才要跟她說話,可淺靈好像沒看見自己一樣,直接越過了,眼裡只盯著姬殊白瞧。
“你如何了?”淺靈走過去道,“是不是被砸傷了?我瞧瞧。”
姬殊白摁著衣領道:“你怎麼來了?你撞了頭,該躺一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容不得第三個人插入,衛晏洵站在那兒感覺自己像個外人一般。
可明明他跟淺靈才是一起長大的。
衛晏洵滿心的不舒服,心口沉甸甸的。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熟稔到連相護的稱呼都省了?
“淺靈。”衛晏洵沉聲道,“我派人先送你回去。”
聖駕已經回宮去了,留下衛晏洵在收拾殘局,禎和帝身邊折損了幾個宮人,就連阮公公也被掉落的梁木砸傷,這件事,衛晏洵無論如何都要給出一個交代。
淺靈道:“不必。”
姬殊白勸道:“先回去吧,這裡亂糟糟的,我待看過玉龍臺,也要回了。”
淺靈被勸服,這方走了。
衛晏洵令人把馬車安頓好,轉頭又問:“你和淺靈,何時變得這樣熟識了?”
姬殊白坦然道:“我和她一直如此,畢竟我們從錢塘就相識了。”
衛晏洵一聽便知他在敷衍自己,淺靈就好似一塊捂不化的堅冰,怎麼可能像姬殊白說得那樣輕易。
他眼神透出不信,而姬殊白也怕再待下去自己會壓抑不住自己的得意,便道:“我出去看看殘餘的木柱和梁椽。”
衛晏洵說不清楚心裡是個什麼滋味,總之是老大不高興,忽然餘光被一抹亮色吸引,他彎腰撿起,卻見是一條輕柔的絲帕。
柔柔淡淡的水綠色,清風一般,吹散了衛晏洵心中的陰霾。
他注意到絲帕上有一點紅,正要細看個分明,姬殊白又重新推門而入,目光盯準了他手裡的水綠。
“我的。”姬殊白道。
衛晏洵眉目籠上陰翳。
“這是女子的物什。”
“我知道,但這是我的。”
白色的旋風一閃,衛晏洵猝不及防地手中一空,再看時那物已經出現在了姬殊白手裡。
姬殊白把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