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和帝夜裡睡得晚,頭痛煩躁,半點也忍不了這群人的聒噪,於是快刀斬亂麻,凡是質疑他抉擇的,全部受了罰,輕的停職閉門思過,或削官幾級,重的則直接削官,讓其回老家去了。
可以說,絲毫情面也未留。
散朝以後,朝臣們似脫了水的魚乾,頹靡地往外走。
“聖上這是怎麼了?怎麼變得這樣……任性了?”
官員想說“昏聵”,考慮到隔牆有耳,臨到嘴邊換了個詞。
“誰知道呢,或許,陛下是累了吧,陛下正當青年血氣方剛的時候,也處處隱忍剋制私慾,現在卻為了妃子貶斥皇后娘娘,難道是辛勞積存太多,現在放縱了?”
“你們也別太憂慮,沒準過了這個勁兒,陛下就好了呢。”
“但願如此,現在也只能這麼想了。”
朝中言官被罰了大半,現在誰也不敢頂著風口去勸諫,他們這位陛下誰都知道,真的認準了一件事,劈山飲海也是要做成的。
外面熱火朝天,而齊宅中,嶽樓飛第十次問及女兒的去處被敷衍,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
“茶行有事處理,她哪次不是提前跟我說過的?你們這般語焉不詳,莫不是她出了什麼事?”
嶽樓飛已經急得想要親自出去找了,喬大寶見勸不住,為了安定住嶽樓飛,只好說了實話。
“嶽伯伯,您不要著急,我跟您說實話得了,二寶是出去找人了。”
“找誰?”
喬大寶道:“您可能還不知道,昨日姬家被髮落了,滿府的男丁都下了大牢,獨姬二公子不在永章。二寶便出城去找他了,特意叮囑我讓您別擔心,也別輕易出府,永章要變天了。”
“變天了?什麼變天了?”
“宮裡的陛下下旨,削了皇后的權柄,還把定王下放到巴蜀,馬上就要啟程了,連武功侯也惹上人命官司,被貶為庶人,現在在牢裡吃苦;如今朝廷變化大,輕易便可能碰了陛下逆鱗。二寶說,我們一家老弱婦孺,以自保為重,所以讓嶽伯伯千萬別去與這個官那個官的打交道,就當什麼都沒聽見。”
喬大寶並不清楚朝廷局勢,說的這些也全部都是轉述淺靈的話,但嶽樓飛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淳王的動作,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