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火球,在這一刻爆發了。
“難受麼?痛苦麼?堂堂一國之君混到這個下場,是不是很可笑?你當年,派人像捕殺小羊小鹿一樣地追緝我時,有沒有想過終有一天你也會落得如此狼狽不堪的下場?”
禎和帝灰白的嘴唇緊閉著,嘴皮子有些乾裂,對他的嘲諷與控訴一無所知。
而衛皓不在乎,繼續自言自語:
“從小,我就仰望著你,你一生下來就是太子,我從未眼紅過你一回,我只想當一個閒散王爺。你能定國安邦,我只會為你欣喜驕傲,可你是怎麼對我的?”
“你班師回京之後,我向你說了千千萬萬遍,不是我乾的!薛相殺了二皇子和四皇子,引我到場,我從頭到尾都是被逼的。你是皇帝,洞悉一切,不可能不知道薛相的陰險奸詐,不知道我的無可奈何,可你……還是沒有放過我!”
衛皓表情猙獰起來:“你殺了我的王妃,殺了我的側妃,殺了我的孩兒,我的母家、岳家,你一個人都沒有放過,你還要殺我!這麼多條人命喪於你手,這些年,我吃過的苦你一無所知,你以為只是區區一個皇位就能抵消掉的?”
“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殺了我的妻妾和兒女,你的妻妾兒女我也不會放過,我不會讓他們死得太快、太容易了。”
“你的后妃和公主,我就安置在碧祥行宮,挨著禁軍紮營的地方,禁軍想光顧便去光顧,把她們伺候得忘我,忘了跟你的情誼,你走了,她們也絕對不會寂寞。”
“至於幾個皇子,去勢,養在宮裡,一直養到他們‘死掉’。這種安排,皇兄可滿意?”
他說到最後,冷笑連連,多年深仇大恨終於得報,他只恨不能也來一次血流成河,把該死的全部殺光。
但是,為皇位考慮,他壓下了這個任性的想法,軟刀子一樣也可以酣暢淋漓地解恨,還可以盡情地羞辱他的仇人。
那些屈辱痛苦的歲月再一次被扒開,衛皓雙目赤紅,緩緩抬起了手,掐到禎和帝脖子上。
“陛下。”妙荷這一聲陛下,喊的是衛皓,“叢老來了。”
衛皓理智回籠,收回了手,出了內殿,便看見叢老對自己作拜,而他身後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呆呆的,傻傻愣愣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