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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的話音裡聽得出憂心,似乎這世上真正關心她死活的估計也就他了,她回:「哦。」

然後就帶著一整晚落下的黑眼圈,行屍走肉一般地去了學校。

上午趴了一節課,中午睡了一個午休,臨近下午第一節 課的時候收到一條校園網帳號的私信,白艾庭的,叫她約個時間見面。

白艾庭用校園網帳號給她發資訊就夠荒誕了,居然還約她見面,龍七就當做了個夢,刪掉私信,繼續睡覺。

白艾庭的第二條私信發過來:我看見監考老師給了董西一包面巾紙。

那時,班級裡還在喧囂,龍七的眼睛定定地釘在螢幕上,三秒後從桌上起身,捋開額前的頭髮,再死死地看了一遍,而後霎地離座。

白艾庭正在長廊中央的樓梯口等她。

正值午休,鮮少人煙,龍七在離白艾庭五米遠的地方就迫不及待質問:「你知道但不作證,想怎麼樣?」

白艾庭挺冷靜的,龍七剛走近,她就轉身往樓上走,迫使龍七跟著她,而龍七根本等不到她把她引到什麼僻靜的地方,直接在梯臺上拉了她:「你倒是去作證呀。」

「我憑什麼?」

白艾庭回。

龍七與她對視,兩人之間相差不過半米,雙眼間摻雜著複雜的情緒,白艾庭繼續不急不緩地說:「我跟她非親非故,又是學業對手,我憑什麼幫她作證?」

「那你引我出來是不是有病?」

「昨天我們一家和靳譯肯一家一起吃了晚飯。」

「所以呢?」

「那是訂婚宴。」

龍七有兩秒的時間沒說話,兩秒後反應過來,再逼近白艾庭一步:「嗯哼,所以呢?」

白艾庭出乎以往地膽大,她時時刻刻都盯著龍七的雙眼,絲毫沒有之前退縮和閃避的樣子,就像是忽然有了硬如磐石的後臺,也有了豐厚的資本,說:「龍七,你知道訂婚是什麼意思嗎?就是法律上的一種身份契約,代表他要對我負一種道德責任,代表你或董西再進一步介入,就是貨真價實的第三者,會受社會唾罵。」

「關我屁事。」

龍七回了這四個字,白艾庭一點都沒表情變化,而龍七之後終於放棄眼神上的強勢,妥協般地提:「所以你想怎樣?」

「我給董西作證,你轉校,轉校的費用我家出。」

龍七呵呵笑了聲:「有錢人家還真是氣粗。」

說完當即要走,但是走了三步後就徘徊原地,情緒在心口湧動,欲說難休。白艾庭淡定地站在原地,等著她。

但龍七之後還是回:「你妄想。」

白艾庭也在龍七回她之後說:「我仍然等你,三天為限。」

白艾庭能替董西作證的這件事,靳譯肯知道。

龍七抓了尖子班很多男生,終於問出他在學校北樓的階梯教室裡,找到他本人時,他正坐在第一排座椅中間,低著頭,手肘抵著膝蓋,手中轉著手機,在想事情,挺疲憊的樣子。

階梯教室的窗簾很厚重,是全拉上的,特別暗,只有門口那一點亮光照到他腳邊的位置。

也照在龍七的腳邊。

她站在他的面前。

靳譯肯知道來的是她,但依舊低著頭,始終沉在自己的思緒裡,旁的也只多說一句:「來幹嘛?艾庭等會兒要用這個教室開會。」

「你願意看我嗎?」

靳譯肯不願意。

他略帶疲態的嗓音就說明瞭他對她的力不從心,說明瞭昨晚的事情對他的影響與迫害有多強大,說明瞭他如今心如止水的生活態度。

龍七靜了一會兒後,慢慢地屈下膝蓋。

左膝蓋先緩慢著地,後是右膝蓋,雙膝貼著鬆軟的地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