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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的時候,他手心的肌膚突然與她的手臂肌膚拉開微小的距離,不再緊緊貼著,也細微感覺到了他手心冒出的汗熱,龍七抬眼看他,他正將塗藥的棉簽放進垃圾桶。

董西睡著,沒醒。

他以開玩笑的口吻說:「看來她們對我的誤會有點大。」

她也以開玩笑的口吻回:「是呀,她們還說我背後紋了一條龍。」

他抬起頭來看她,龍七的傷口已處理完畢,她扭了扭手腕,慢慢靠著椅背坐著,絲毫不生怯地與他對看。

不久,他又笑了一笑,形似皮笑肉不笑:「龍七你喜歡開玩笑,這個習慣不好。」

「對不起咯陸醫生,我實在太無聊,對了我可以留到下課再走嗎,覺得身體有點虛。」

回得很快,眼睛一秒不離地看著他的臉,手指則慢慢敲擊著椅子扶手。

他首先從這種視線裡退下陣來,起身說:「我去給董西的父母打個電話,龍七你可以留在這,但是下節課鈴響後你必須回去上課,否則我回來看到你還在的話,就得通知你的班主任了。」

「好。」

他走了。

他走之後,龍七拉開床簾一角,將椅子輕聲搬到床沿坐下來。

床簾是白色的,打光在董西的側臉上產生一種透明感,她襯衣的第一個紐扣鬆了,在睡眠的淺息中安靜地開著,龍七給她繫上。

剛來的時候不是開著的。

她嘆一口氣,系紐扣的力道很輕很細小,董西沒醒。

之後就一直在這兒待著,董西睡覺,龍七看著她睡,將近大半節課後,下課鈴響,醫務室外傳來人聲。

隱約辨識出多於兩人的腳步聲,其中有那個姓陸的說話聲,龍七在他們進來之前走到藥櫃的後面,沒讓姓陸的看見她。

來者還有董西的父母,她從醫務室牆角的鏡子中看見兩人的模樣,一眼認出來是因為董西曾在校園帳戶上放過他們的照片,這對夫妻身上的藝術氣息比照片上還要濃,和董西極其相像。

他們進入床位,輕聲念「西西」,隨後母親扶董西,父親替她穿鞋子,董西的臉依舊泛白,意識半清醒半模糊,被照顧得無微不至。

兩人再與陸醫生留了幾句客套話後帶著董西走了,陸醫生送他們出去。

人走茶涼後,龍七才從醫務室出來。

已是中午,陽光照著那遠行的一家人,她眯著眼看,看得入神,以至於沒發現靠在醫務室隔壁牆口的人,她看了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隨後他將手裡的足球彈地上,隨著「彭」一聲響,足球由地面反彈到龍七裙擺邊,她倏地朝他看。

「羨慕她啊?」靳譯肯的雙眼盯著她,單手放在運動褲口袋中,手肘的方向對著董西,慢慢說,「有什麼好羨慕的,她有的我也可以給你。」

龍七收視線,把腳邊彈動的足球輕輕踢開,遙遙上課鈴聲響,醫務室樓前一片空曠,只有她和他兩人,她將雙手放進外衣口袋。

「剛才卓清找我,問起去年為什麼跟他分手。」

他刻意不說話,她繼續說:「記得你把我從龍信義家小區門口接走的那天晚上嗎,靳譯肯,我就是隔天跟卓清分的手。」

「你當著我面發的分手簡訊。」他補充。

「那麼你還記不記得我發完簡訊後對你說了什麼?」

他微微斜額。

「我說,我雖然道德不到哪裡去,但至少不做一個腳踏兩隻船的人,但凡我心理或生理上有了別人,絕對一刀把感情斬得痛快,只留該留的,而我既然跟你有了關係就必須跟卓清斷關係,絕不保持曖昧不清和藕斷絲連,你就好好看著學著吧人渣。」

原話。

靳譯肯只是笑,好像挺享受從她嘴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