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才勸住她。
覺得以她一個敵眾確實有點落下風,沒再那麼燥,用力地拉副駕駛的安全帶,一邊盯著上了商務車的那林,她一邊說:「好!回去再說。」
車子一路開,人一直悶著一口氣。
車窗敞開著,靳譯肯一手搭在視窗,邊開,邊時不時觀察她,偶爾笑一記,她都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一路都沒搭理他。
下車後,不知情的伍依珊還想叫上她和靳譯肯一起吃午飯,那林跟沒事人似的,跟葛因濘她們聚在一起嘮嗑,都是站在道德制高點裝腔作勢的一群人,龍七不想多看一眼,說頭疼,犯噁心,上樓了。
靳譯肯在她後頭走的時候,那林又從人群中別過頭來,三眼中,有兩眼都放在靳譯肯的身上,就好像為他哭過一次,就有了某種特別的聯絡一樣,龍七看過去,她又不著痕跡地收回眼色。
回房後,他撐不住,要睡午覺。
而群裡又開始熱鬧起來了。
一個一個都在發上午拍攝時的花絮照片和影片,幾個女生聊得很開心,合照也幾乎都是以那林和葛因濘為中心的小團體合照,沒一張跟龍七有關,她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把群訊息設定成免打擾後,研究怎麼把行車記錄儀裡的影片導到手機裡。
快搞定的時候,微信叮一聲響。
收到一條驗證資訊,她開啟看,葛因濘破天荒向她傳送了好友驗證。
但顯然不是真的要加她好友,只是用驗證留言發來一段資訊。
——三樓露臺,我們兩個,單獨聊聊。
……
到達三樓的公共露臺時,葛因濘已經在那邊候著,沒帶她的連體姐妹那林。
山裡仍飄著小雨,濕氣濃重,人正靠在露臺進口的門框邊,龍七披著件薄毯,環著手臂,慢慢過去,葛因濘循聲抬頭時,她靠到正對葛因濘的另一邊門框上,兩人的身影相對稱,浸在雨光中。
「又想往我頭上按什麼罪名?」
……
葛因濘的頭髮被風吹呀吹。
雖然主動約人,卻仍一張冰山臉,看著問出這句話的龍七,也直接,淡淡回一句:「傅宇敖在你這裡已經沒機會了,對不對?」
龍七呵笑一聲。
「他到底給你塑造了什麼假象,讓你這麼固執地以為我真和他有什麼瓜葛?」
「你想聽嗎?」
她抬眼。
露臺的地面濕噠噠的,細雨絲打在沒有被薄毯蓋住的膝蓋上,葛因濘紋絲不動地環著手臂,說:「他在跟我睡覺的時候,喊了你的名字。」
……
「他把那一刻的我,想像成你,你說,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噁心的一件事。」
……
好,到這一刻,也算明白葛因濘為什麼這麼歇斯底里,傅宇敖確實做得足夠過分,足夠自私,龍七鬆開環著的手臂,靠近她:「那我錯在哪裡?從始至終都在和他劃清界限的我,錯在哪裡?需要受到比他還過的苛責?」
「你沒錯,但你也不無辜。」
「我不無辜?你根本就不講道理是不是。」
「你沒經歷過一段三年的戀愛裡,無時無刻不在跟一個活在記憶裡的人比較的感覺。」
「那就跟他分手啊,不要幹了啊,你自己忍氣吞聲要跳的火坑到頭來怪到我頭上?知不知道同樣的三年裡,你在比較的那個人過得比你慘百倍,慘到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也是個有正常人緣,能正常交友的人,而且你多優秀你自己不清楚?」
葛因濘沒回,看著她,呼吸著。
龍七輕微點頭:「如果你叫我來就是為聊這些,那還是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奚靜,讓我捎句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