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幽冥之力送到一半,冥帝的動作倏然頓住,低眼看向床上躺著的人,銀眸中似隱隱閃爍著幾點灰芒。
冥帝的視線鎖定在睡著的人身上,最終緩慢下移,眼底流露出幾絲詫異。
他竟從安安身上,感受到了另一股……與他同源的力量,帶著生機。
……
褚朝安再次醒來時,已是夜幕時分,殿中的夜明珠發出瑩瑩亮光,照亮一片。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一句,「醒了?」
和之前任何時候一樣。
每當醒來,身旁總會有那人的氣息,見到的第一個人、聽到的第一句話,只有冥帝。
褚朝安偏頭,待看清側躺在身邊凝視著自己的冥帝時,他眨了下眼,「我又睡著了?」
冥帝定定看他,喉結滾了滾,低低地應:「嗯。」
「竟又睡著了。」褚朝安重複了一遍,眉間也跟著微微擰起。
話音剛落,他剛剛擰起的眉宇間就被一隻略帶涼意的指尖觸了上來,冥帝指腹從他眉間掠過。
褚朝安抓了抓冥帝的手,而後似想起了什麼,便問:「昨日聽詡都說了什麼?」
明知聽詡過來是要說有關於慕容煥身上的陰氣一事,結果剛回海蘭殿、還未等對方開口,他就只覺一陣睏意上湧,沒有抵抗地便睡了過去。
冥帝望著他。
褚朝安:「嗯?」
迎著他疑惑的視線,冥帝提起了聽詡提到的。
「夏侯邑?」褚朝安滯了滯,「他怎麼會來妖界?」
慕容煥身上沾染到的陰氣居然是從夏侯邑那裡感染到的……他來找慕容煥所為何事?
褚朝安正待開口,就見冥帝銀眸深深看著自己,眼神尤為專注,不禁道:「為何這般看我?」
然只聞對方答非所問,說了一句聽起來似無關緊要的話題,「身體可有不適?」
聞言,褚朝安一頓。
自己的身體,最瞭解的還是自己。
只不過在聽到冥帝問起,褚朝安才想起自己醒來後被他下意識便忽略掉的問題。
最近他總這樣睡,不管是怎樣都覺得有些蹊蹺。
可若要說別的,也沒有什麼其他方面的不對。
思及此,褚朝安沉吟著,片刻才重又張口,「倒是沒有,只是、」
不等他說完,冥帝眸光霎時一變。
察覺出他的眼神轉變,褚朝安立時笑了笑,在自己還握著的對方手中捏了下,「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近日感覺沒什麼胃口。」
雖說如他們這樣的,根本不需要用食,但近日以來、冥帝已養成了與他一道用食的習慣,因而褚朝安才會有此一言。
不過這些也確實不是什麼大事,不論用食與否,褚朝安都覺得沒甚必要了。
亦如冥帝上次所說……在那事上面,委實對他大有裨益,褚朝安不僅沒有感到有哪裡不適、反而時時都覺精神充沛。
可若真要說起來。
這就是矛盾所在了。
如果真是精神充沛,那他怎會時時陷入沉睡。
想到這裡,褚朝安微頓,看向冥帝。
「我怎麼了?」褚朝安一邊說,一邊放開了握住冥帝的手,正準備自己給自己把把脈,但是他才剛把手鬆開。
下一瞬,冥帝的手便纏上他,二人再度兩手相扣。
褚朝安乜他一眼,有些想笑。
……
早已習慣了冥帝時時就要做出些諸如此類的幼稚舉動,褚朝安也便不在意的換了一隻手。
在他伸出另一隻手欲搭上自己、被冥帝扣著的那隻手的腕間時,一股深沉的氣息撲面而來。
褚朝安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