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液甫一摻入,立時便有濃鬱藥香散發出來。
聽詡正欲再觀,隨後想起什麼。
他轉頭望著房內的『第三人』,嘴唇微動就要詢問出聲。
……
自聽詡進門,褚朝安便是一心二用。
察覺到前者這一點,他手中控制著青焰的動作不停、一邊對聽詡道:「我煉藥的時候,不太喜歡有人旁觀,聽詡大人,你……」
聞言,聽詡點頭,片刻後朝外走去,姿態依舊閒適。
冥界中多的是性格古怪之人,聽詡自認他的脾性也算不得好,自然明白這些,而眼前這人不同。
鬼醫大人聲名在外,從來都是以禮待人,是他見過最是淡雅出塵之人。
方才於後者煉藥時打斷,聽詡自覺失禮,走時爽快得很。
只是心中疑問,為何『凌寒』一直沒醒。
小朋友安靜睡著的模樣,真叫人手癢。
想到此處,聽詡離開的腳步微頓,眉宇間也攏出一道淺淺的溝壑。
他這是在想什麼。
·
見人離開,褚朝安緊鎖的眉心微松,才繼續開始專心煉藥。
直至帶著淡淡苦澀氣息的藥味被裹挾著清淺的香氣覆蓋,丹藥融合成型沁出來的藥香摻雜靈力溢散,隨著他震袖一揮,藥鼎大開。
『嘭嘭』幾聲,丹藥飛出藥鼎劃過一道白芒。
褚朝安立刻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似做過千百遍般從容。
丹藥既已煉成,他將盡皆納入玉瓶的丹藥取出一粒,轉眼幻化成『凌寒』,將之服下後才往外間走去。
接著就看到等候在外的聽詡。
聽詡一直未曾離開,左右魘殿也是無事需他處理。
一見到褚朝安出來,他便揚了揚眉梢,勾起嘴角笑道:「可好了?」
說罷,聽詡不由腹誹一句:鬼醫的本事可真是不小。
冥界十殿鬼神各有所長。
若他們十個中有誰下退位,鬼醫應該能當得了其中之一。
褚朝安不知他所想,聽見問話後只輕扯了扯唇,淡道:「是好了。」
探聽到褚朝安語氣裡的不悅,聽詡瞥他,「誰又惹到你了。」
分明兩人這幾日都在此處,可連話都沒說上。聽詡上下掃視褚朝安,觀察後者神情,頗有些不明所以。
被他這麼一看,褚朝安心中更氣。如果不是聽詡,他何須如此提心弔膽,就連煉藥時都不得放鬆,險些出錯。
轉換身份時,褚朝安的心態多多少少會產生變化,魔尊的左使護法便是如此衝動易怒。
轉瞬間,十七節骨鞭於他掌中凝聚成型。
玄色骨鞭散發著凶煞之氣,冷冽異常,更藏著濃烈的殺伐氣息。
褚朝安咧開嘴角,眼中泛著一抹嗜殺的光芒,略帶興味的笑容在他張揚的面容上顯現,凌厲的五官線條、帶著十足攻擊性。
然就在他要甩出去的一瞬。
褚朝安又忽地頓住了揮鞭的動作。
這可是他自己的地盤。
若這一鞭子甩出去,損失的也是自己。
如此一來,有怒發不出,只能忍著。
……
看他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聽詡本已悄然聚起鬼氣凝於周身,想著擋下一二、讓小朋友出出氣也便是了,沒想到他又突然停下。
見此情景,聽詡斂去鬼力看他。
接收到聽詡投來的目光,褚朝安略煩躁的瞪視過去。
聽詡一怔,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著『魔』了。
竟覺小朋友那個此刻恨不得把他切成條條的眼神好看極了,很有一種想要任他予取予求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