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道:“也許是平姐姐看錯了。說不準是巧合呢……”
邢夫人臉色驟變,一指頭敲在賈琮頭上,氣道:“你還狡辯,這詞到底是哪來的?”賈琮脖子一梗,嘴唇一撇道:“我不是說了麼,做夢夢見的。”
鳳姐兒嗤笑一聲,冷笑道:“說來也奇了,那府裡有個神明託夢的敬老爺,咱們府裡就有個夢中得詞的琮哥兒……這成天做夢,也不知何時醒著……”
王夫人責備地看了鳳姐兒一眼,寬厚地笑道:“話也不是你這麼說,這等奇遇豈是人人皆有的。不過,我瞧著琮哥兒自來聰慧,便是這詞來源不明,也非他故意欺誑。……恰好今日琮哥兒在此,不妨就令他以擇韻再做一首詞……”
邢夫人聽了,如奉至寶,忙道:“聽見沒有?你就再做一首詞來,也堵一堵那些嫌你的人的嘴!”
賈琮登時就翻個白眼,王夫人挖個坑,邢夫人就往下跳,到底是誰坑誰啊!
納蘭容若的詞,最受現代文青的追捧,王國維那句北宋以來,一人而已,被多少文青誤認為,這句話說得是宋朝之後,納蘭容若的詞為第一,由此自覺格調高人一等。
全然不知王國維的評價,是有限定的。
不過,納蘭容若的詞,便算不得宋朝之後,一人而已,但其哀豔性靈,深得南唐二主遺風,在清朝開國之初,便不是國初第一,也出不了前三。
而這首木蘭詞,乃是納蘭容若的代表作之一,擇韻讓賈琮做一首詞,這種傳世之作,是隨便就能做出來的嗎?
就是帶著系統的穿越者,要在限韻的前提下,找出一首合適的詩詞,也十分不容易。
何況,文無第一,還得是更出彩的詞,才能壓服眾人,否則,就坐實了代筆的嫌疑。
王家教女兒,素來無才就是德,依鳳姐兒和王夫人的見識,便能想到讓他再做一首詞,也絕對想不到限韻。
這個擇韻的限制,必然是薛寶釵的主意,果然是自雲守拙的薛寶釵啊。
然則,賈琮是人家說做什麼,就乖乖聽話的人麼,他撇了撇嘴,說道:“要不要再來個七步成章,若不能,就不可輕恕?我還以為二太太在老太太跟前演三國呢。這詞不過是我偶然夢見的,二太太想替什麼人效仿宋之問奪詩之事,也容易得很,何必呢。”
賈琮這妥妥是誅心之言,又是曹七步,又是宋之問奪詩,指的是誰,不言而明。
就是王夫人不怎麼讀書,曹子建七步成詩的來龍去脈也是知道的,這不是說,寶玉嫉妒賈琮麼,傳出去還了得,當即氣得渾身發抖,險些厥過去。
鳳姐兒忙上前去安慰王夫人,又指著賈琮罵道:“反了天了,老太太還在這兒呢,都是老爺平素慣著他。”
賈琮這嘲諷一開,賈母也坐不住了,她可不是王夫人這種無才的,宋之問奪詩殺親的典故,明白得很,賈琮這話裡未嘗不是指著賈政。
賈母一巴掌拍在桌上,氣說道:“這還了得,叫人把他老子叫來,看他怎麼說?”
沒過一會兒,賈赦就一身酒氣地過來了,問賈母有何吩咐。
賈母將臉一撇,冷冷道:“你養的好兒子?你問問你媳婦去。”
邢夫人無法,只得將方才的事說與賈赦知道,又道:“都是琮哥兒鬧的,二太太叫他做首詞來,他就說了一堆不知好歹的話,將二太太氣著了,老太太也動了氣。”
賈赦素來孝順,聽了這話,喝了一聲,罵道:“混賬,沒能為的東西。怎能這樣胡說八道?二太太叫你做詞,本是好意……”
賈琮扁了扁嘴,不高興道:“老爺豈不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那詞是我做夢夢見的。也是隨便能得的。”
賈赦一時語塞,這才反應過來,又向賈母道:“老太太有所不知,這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