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到處看看,明知道什麼也看不到,還是問萌橦,「人呢?」
萌橦恨恨往身後看一眼,「奴婢還沒來得及給二公主鬆綁,在旁邊呢。」
她點點頭,靠著萌橦坐下來,「萌橦,我頭暈,這箭上有毒。」
萌橦忙不迭給她撕開衣裳,囑咐:「主子,您忍著點,我先把箭拔/出/來,再給您上藥。」
她拍拍胸脯,道:「嗯,好。萌橦,你說,我單槍匹馬殺過去的時候,是不是很英雄啊?」
萌橦眼眶子一熱,猛點頭,「主子您可英雄了。」說罷握住箭柄就是一個用力。
她疼的直抹眼淚,喊:「萌橦,疼,疼啊。」
萌橦把/拔/出/來的箭扔到一邊,給她吸/毒血,又給她倒去毒的藥敷在肩上,止住血綁上繃帶,挖苦她,「主子,您還知道疼吶。」利落處理好傷口,萌橦擦擦手,站起來四下觀望,能從峭崖處看到駐紮的陳軍和宋軍,兩軍對峙,肯定顧不上她們這裡,也就放下心,重又蹲下來,給秦楚蓋上件斗篷,寬慰道,「這裡地勢險要,趙軍追不上來的,咱們歇會兒罷,等他們打完了,咱們再下山。」
秦楚點個頭,靠著峭壁閉眼休息,「打完了你給我說他是怎麼打贏的,我有些困,先睡一會兒。」
萌橦噯一聲,道:「主子您睡罷,我做您的眼睛,保管一樣兒都不落的說給你聽。」
她睡了不知道多會兒,隱隱約約聽見人聲,問萌橦,「打完了麼?他是怎麼勝的?」
萌橦怯怯,「主子,打完了,國君帶著人往咱們這邊來了,奴婢瞧著怒氣沖沖的。」
她一愣,理理衣裳站起來,肩胛骨疼得鑽心,倒抽一口涼氣,她攤攤手,「你說,他會不會以為是我綁了秦琬,所以來殺我的?」
萌橦叫她說的一哆嗦,「主子,咱們快走吧,奴婢去把二公主藏起來。」
她搖頭,輕笑,「算了,就這樣罷,誤會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再多這一回。」
真是想見見他那時候的臉,白淨的,冷冷的,可憐兮兮的,可是這雙眼睛已經是再看不見了。
她拿出黑曜石的鐲子來,放在手裡轉轉,身無長物,只這一個鐲子,無論什麼時候都帶在身上不曾丟下過,現在卻連這個念想她也不想要了。
江月白穿著一身明晃晃的戰甲,滄瀾山旭日紅彤彤的光撒在山澗裡,映在他的臉上,他眼中寒意凌然,死死盯著秦楚,沒有說話。
但是秦楚的耳朵很好使,知道他近在咫尺,她握著手裡的鐲子看向他站的地方,沒有面對面,僅憑聲音她也不知道他的臉是看著哪裡,她想,約莫是看著秦琬的罷,對,秦琬還被綁著呢。
沉默不好,顯得局面很尷尬,她清清嗓子,開口,「萌橦,給二公主鬆綁,還給國君罷。」
陳趙兩國這場徵戰都是因秦琬而起,如今人全須全尾在這裡,陳國也勝了,這樣很好。
萌橦替秦琬鬆了綁,秦琬怯怯看一眼秦楚,飛奔到江月白身後,捏著江月白的袖子,楚楚可憐的小聲道:「月白,月白我的手好痛。」又有些欣喜道,「月白,趙國敗了,你是不是就會迎我為後了?對了,阿姊她自幼同國師親近,是有婚約的,您成全她和國師罷。」
秦楚略笑了笑,語氣淡淡的接過話茬,「對,我同師父是有婚約的,國君如今佳人在側,可願成全阿楚麼?」
江月白沒有說話,他開啟秦琬的手,一步一步逼近過來,站在她跟前。
一大早侍衛傳話,說張幼陵不見了,他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松下口氣,可侍衛說,君後也不見了,他的心驀地一陣疼,生出害怕來,怕她不要他了,怕她和張幼陵私奔,他壓著所有的擔驚受怕,叫侍衛去找人,甚至想過找到她,只要她還願意回來,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