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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跟著她一起跳崖?簡直就是大白天做夢吧,更別說會為了她,在南歧神宮跪七天七夜這種事兒,六國的人就是會以訛傳訛,助長這種謠言盛行,簡直人心不古,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她腹誹一番,倒酒才發現酒壺已空,不知不覺喝完兩壺了,腳底下有些發虛,扶著桌子起來,留下塊銀錠子喚小二,「結帳。」

摸索著下樓來,因為看不見,出門的時候被門口一張木椅拌了下,差點摔倒,幸好有人扶了她一把。

觸手是雲錦料子的衣裳,有練武之人綁臂用的皮革,手也很有力,她想應該是個有些身份的貴公子,便退後兩步抱拳致謝,「這位公子,多謝了。」

公子沒說話,也不知道人還在不在,她皺皺眉,補充道:「想來,沒有砸傷這位公子才是,奴這小身板,還挺嬌弱來的。」

公子終於說話了,聲音有些沙啞,但是很好聽。

公子說:「敢問姑娘芳名,家住哪裡?可有傷到?」

她隱約覺得這個人有些登徒子,貿然就問人芳名,家住哪裡,實在不妥,不似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只得委婉道:「曇中人,公子喚奴阿楚便是,也並無傷到。」言罷,掏出幾塊碎銀子遞出來,「這是謝禮,奴告辭了。」

江月白嘴唇動了動,還是把碎銀子接了過來,「姑娘,我看你眼睛不方便,我送你回家好嗎?」

秦楚立時警惕起來,「啊,不用不用,我夫君就在此處不遠,就不勞煩這位公子了。」

雖然她也是有功夫傍身的,真打起來對方肯定討不著便宜,可是來曇中做客,在大街上打打殺殺的忒丟相里迦的人,何況方才人家還扶了她一把,沒對她動手動腳的,她也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胖揍一頓,只得客客氣氣的找個由頭搪塞過去。

公子就跟個遲鈍一樣,又是好半天才回她話。

「是嗎……原來姑娘已有夫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公子的語氣有些失落似的,她清清嗓子,「這位公子想來也是個傷心人,嗐,公子別看奴眼瞎,奴聽聲兒就能聽出來公子有傷心事,所謂人生除了生死無大事,公子何必憂傷呢?公子瞧瞧天上,風輕雲淡驕陽當空,憂心事兒就能忘卻大半,少年不言愁,詩酒趁年華,公子想開點兒。」

江月白抬頭看看天,「姑娘,今兒陰天……」

秦楚委實被噎了一噎,「這個……公子你瞧我是個瞎子,陰天就陰天罷,公子即是來吃酒的,食邑的酒菜很是鮮美,奴就不擾公子雅興了,公子請便。」

她做揖,轉身欲走,覆眼的白綾子鬆了,掉下來。

其實她眼皮已經被元水燒傷了,就算看不見她也知道疤痕很難看,蒙塊布出門,好歹不嚇人,白綾子一鬆,她心裡就跳了一下,果然聽見有人在對她指指點點。

她蹲下來,摸索著找白綾子,摸到一隻手,不好意思笑了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月白把白綾子給她繫上,扶她起來,有些哽咽,「你……他們不好,我去趕走他們。」

她搖搖頭,「用不上的,因世人總是以貌取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他們不知道我,憑看到的來說我也不是他們的過錯。公子是來參加曇中試劍會的麼?」

江月白抿抿唇。

他對試劍會沒興趣,那日滄瀾山上跟著秦楚跳崖後,他沒死成,卻也沒找到她。

迎親時見到她,第一次覺得偌大的陳宮不再冷冰冰的,禁錮許久的心有了絲光亮,他想他也不是不會動心,只是沒遇上讓他動心的人,往後這個笑起來甜到心裡的姑娘,就是他的君後。

他一定待她很好很好。

趙國的戰書在洞房花燭夜遞進陳宮,戰書上說拿他救命恩人換陳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