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姐姐。”張童怯生生地指著一個上面種了一株月季花的地方,對彭佳說,“後來,我怕忘了小美在哪裡,就到居民樓那裡偷了一株花種在上面。”
自從看到小美被活埋的畫面之後,張童就徹底地被胡爺收服了,他生怕自已如果偷跑不成,會落得個象小美一樣的下場。
而且,這座城市這麼大,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已還和父母親在同一個城市,以為自已不知道到了哪裡。身上沒有錢,出門乞討時,後面都會有一個大人偷偷跟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旦討到錢,馬上就要交給大人。
所以,張童一些就這樣被胡爺一幫人控制了半年多。
一想到兒子受的這些罪,老張不禁涕淚交加。
“這裡,挖下去。”李建陽指示一幫圍上來的警員,身為法醫的他,此時也穿上了白大褂,開始發揮他的作用。
刑警先進行了拍照取證,接下來便進行了挖掘工作。
開得正豔的月季花,被鏟子剷倒了,張童上前,小心翼翼的折下了一枝花蕾,珍惜地拿在手心裡。
彭佳拍了拍張童的背,攬住他的肩,小聲地安慰著他,然後囑咐老張把他帶回120救護車上。
現在留一個孩子在這裡看到這樣的場面,將會對他的心靈再次造成傷害。
“有相信。”一個刑警突然說,坑挖得並不深,但是這時候已經能看到縷縷的布料了。
彭佳的心一沉,真的有孩子受害,並不是張童的幻覺。彭佳真希望那是張童的幻覺。
“慢點挖。”李建陽指揮著刑警,然後自已蹲在坑邊,接過一個工兵鏟,慢慢一點一點地挖了起來。
在他的精心挖掘下,一具孩子的骨架慢慢顯現出來了。
“唉,太慘了。”歐白陽不忍心看了,她拉著彭佳走開了。
“那個王八蛋,揍他!”周圍的群眾有些人開始憤怒地叫了起來,接著,一群人“哄”地圍到了警車邊,對裡面正啃著蘋果滿不在乎的胡爺團團圍住,接著衝破警察的封鎖,把胡爺從車裡揪了出來,大家你一手我一腳地,對他就是一陣痛揍。
就在大家痛揍胡爺之時,警察們也醒悟過來,圍上前來,慢慢架開了群眾,不得不把胡爺先行送到拘留所裡。
在120急救車上的張童,已經停止了身體的顫抖,醫生為他打了吊瓶,除了消炎之外,還給加了一些安定成份的藥物,張童在他爸爸懷裡安靜地睡著了。
這個案件,最終成功告破,孩子們也被家長各自認領回家,但是他們心靈上所受到的創傷卻是難以平復的。
彭佳和歐白陽的心因為這起案件而沉到了谷底。
做完採訪吳淞的節目,吳淞很真誠地對她們道:
“這次孩子們能夠得救,真的是靠了二位的鼎力相助。如果沒有你們,孩子們到最後也是性命堪憂呀!正常人,誰能忍受得了天長日久在身上人為地製造傷口。肯定不是壞疽就是破傷風。”
“吳老師,我們想邀請幾位心理學家,對孩子做心理輔導,你能他們的家長聯絡一下嗎?以後定期做心理輔導,我想這樣會對他們的成長有些好處。”
彭佳看了一眼歐白陽,此前她們已經商量好了,彭佳出錢,白陽負責找心理老師,然後可以考慮租一個固定的場所,以孩子們進行長期的心理疏導。
“啊?這是好事啊,行,我馬上回去就和家長們聯絡。”吳淞本來就對農民工的一應事宜十分熱心,現在見彭佳主動提出,更是十分感動。
“其實,你才是我們學習的物件,象你這樣默默無聞、紮實工作的社會學家太少了。你的書,一定會對改變農民工進城的待遇和命運產生影響的。”彭佳真誠地道。
每一期節目,都能採訪到一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