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但由於生活在草菴這個環境裡,孩子們和兩位師太見慣了她打小這幅模樣,並沒有人帶著怪異的眼神看她,所以就算說得不清不楚,她仍是有勇氣大聲地回答。
“我幫師太掃地。”一個看上去六七歲、機靈點的女孩子插了一嘴……
吳瑞文又取了一些草菴的外景,然後進到草菴內,拍了師太和孩子們的日常生活。透過取景框,看著兩位師太和孩子平恬淡知足的臉,吳瑞文心裡有絲絲的感動。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在這樣歲月的輪轉中,兩位青燈禮佛的師太,卻誤打誤撞成為了這些孩子的母親……
而畫面裡的彭佳,在兩位師太和這些孩子面前,一點都不顯得突兀,那是因為她臉上那份投入,好象她一直在這裡,一直都在關注著這件事,一直沒有離開……
吳瑞文出了三秒鐘的神,卻捕捉到了彭佳最完美的側面。這個畫面,彭佳蹲在地上,舉著話筒面對著孩子,側對著鏡頭,而孩子們身後,站著兩位神態恬靜的師太,吳瑞文把鏡頭拉遠,取了一箇中景,將這幅畫面永遠定格。
這——是他在大華電視臺做的最後一條新聞了,從明天起,他就要接受父親的委派,到南陽縣團縣委,任職團縣委書記,從此告別心愛的電視記者工作,走上仕途。
雖然這條路不是他所願的,但中午吃飯時,父親的一席話卻深深撞擊了他的心靈,讓他有所觸動。
並且,他的離開還能成全彭佳,何樂而不為呢?
“行了,彭佳,畫面夠了。下面開始採訪。”吳瑞文收斂心神,不管怎麼樣,先專注做好這條新聞。他能看得出,彭佳對這條新聞非常重視,否則,就不會放下新聞熱線的工作,勞煩兩位大姐了。
正因為這樣,他才要努力做好也許是他今生最後一條新聞。
至少,這條新聞還是和彭佳一起做的。
“好,知道了。你休息一下,我和師太溝通一下。”彭佳淺笑嫣然。
“我去找個採訪背景吧,你先溝通著。”吳瑞文說著,提起機器就向草菴門外走去。
他把三角架架好,把攝像機固定在三角架上,然後比劃著取了幾個景,感覺都不是很滿意。
最後,他把畫面定格在以草菴為背景,感覺頗能襯托談話的氛圍,於是才鬆了口氣,關了機等待彭佳。
在一條新聞裡面,採訪是否成功十分重要。如果與採訪物件溝通不好,讓他們表達得不夠到位,那麼就會嚴重影響一條新聞的可看性。彭佳耐心地向兩位師太闡明自已做這條新聞的方向,以便她們理解之後,能把自已的需要說出來。
在彭佳做這一系列工作之時,吳瑞文從口袋裡掏出煙,隨手點上了一支。
這包煙是下午他臨出門時從家裡的茶几上隨便抓的,此時一看,竟是軟包的中華煙,不由苦笑了一聲。
父親幾天的煙錢,比自已一個月的工資都要高。
吳瑞文的腦子裡,不由浮現出下午父親和自已的對話。
這段重要的父子對話是吃完午飯之後,吳瑞文正坐在客廳裡收看正午的《新聞30分》,從央視的畫面裡學習攝像角度,這也是他日常的必修課。
同一件東西,同一個人,從不同的角度拍攝能夠體現不同的情感和態度。
每次看央視的新聞,吳瑞文都會下意識地進行比較:這個畫面如果是自已會怎麼拍?從哪個角度拍?用什麼樣的手法進行表現?
這樣的琢磨與看電視新聞兩不誤,被他視為午間休息的一大享受。但今天,這享受卻被父親打破了。
“兒子,咱們得好好談談。”吳子鳴難得在家吃午飯,但據此時吳瑞文的分析,老爸在家吃飯就是為了堵自已來著。
見父親把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