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依蝶多年前就已見識到這句話的破壞力,她的母親就是因為流言所以才……思緒軋然終止,她甩甩頭,甩掉那段難堪的回憶。她從不在意別人的異樣眼光,反正她活得理直氣壯,但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這些無中生有,她受夠了!
凌昊也聽到了,他極力忍住爆笑的街動,覷眼偷瞧依蝶的反應,就只見她臉色一變,陡地轉過身來說,“你自己慢慢挑,我到外面等你!”她需要透透氣,不想再待在這令她厭煩的地方。
火山又曝發了,凌昊冷眼旁觀,或許,這女孩的本性不若她表現於外的冰冷,其至有可能是極其火爆的,他在心中思忖道,一抹竊笑彎曲了他的唇瓣。
走出超市,依蝶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此時夜幕已然低垂,夜晚與黃昏的交接,將天空渲染成一種魔幻的絢麗。
依蝶輕籲一口氣,慢慢放鬆自己,她真的很不喜歡人多嘈雜的地方,人與人的擁擠接觸,會讓她有種窒息感,不由自主地繃緊肌肉,因此地非常不喜歡有人侵入她的生活空間,平常在學校,除非必要,她和同學間也是儘量保持距離,說來好笑,都已經大三了,班上有些同學,她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那麼,為什麼我會把他留下呢?”她輕聲低喃,三天來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
她十五坪大的小窩是她的堡壘,捍衛著她所有的喜怒哀愁,在裡頭,她可以毫無顧忌地釋放自己的感情,而這樣一個私人的地方,她竟然會讓一個人,甚至還是個男人與她共享,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為了疾風嗎?這個理由太薄弱!即使她很喜愛疾風,也不可能為了它而收留他的主人。
因為同情嗎?依蝶輕笑,這個東西她已經好久好久沒在自己身上發現過了。她是那種“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主義奉行者。
為了什麼呢?答案似乎是那麼的難卻又那麼的簡單,可是她就是想不出來。
“想那麼多幹麼?”她放棄了,“反正等他有能力養疾風時,再把他趕出去不就得了,管他到時恢復記憶沒?”下定決心,煩悶頓時一掃而空,她看向超市入口,等候凌昊的出現。
人潮隱隱約約進出,依蝶毫無焦距的眼眸也在不同人身上穿梭,不經意的,她的眸光緩緩落在迎面走來的三人身上,進而膠著停佇。
那應該是一家三口吧?父親和母親親密地手挽著手,孩子坐在父親寬厚的肩上,開心的揮舞雙臂。三人和樂的笑顏看來令人動容,依蝶的眼光不覺放柔,看得痴了,似曾相識的情景從腦海中躍然浮現,小孩的身影和塵封的記憶慢慢重疊……
人行道的另一頭,有一雙痴然的眼眸。
柳依蝶會有這種表情?帶著探索,凌昊順著她悽楚的眼神瞧去,不過就三個人嘛!有什麼好看的?他震懾於她臉上的無依與令人難解的哀慟,柔弱無依是不屬於柳依蝶的,柳依蝶的身上應該只有漠然與孤傲,難道,他錯了嗎?
回程的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第三章
“蒜泥不是那樣弄的!你要先剝掉外面那層膜,再用菜刀把它拍扁剁碎。”凌昊一邊跟手中的墨魚奮戰,一邊指導在一旁手忙腳亂的廚房白痴依蝶,疾風也在他們腳邊蹭來蹭去湊熱鬧。
幸好小時候開明的父親沒禁止他跟著老管家王媽泡在廚房裡,母親甚至還舉雙手贊成,直交代王媽要好好調教他。他想到他那行事驚世駭俗的母親,臉色不覺放柔。母親認為男人下廚房是天經地義的事,凌家真是“歹竹出好筍”,只因父親向來奉行“遠庖廚”的君子守則。
就因為這樣,美食主義者的他學了不少好手藝,雖說長大後就不再踏進廚房,一些基本的料理他可都還記得,鮮少有人知道,赤煉盟的大少主是個廚藝可媲美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