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進來,齊漱玉就端了香薷飲上來,給張老夫人祛乏。
“姑母,您怎麼去了這麼久?可是累著了?”齊漱玉跑前跑後地伺候,很是盡心。
張老夫人笑容滿面地接過香薷飲吃了一口,那甘甜很是爽口,吃得很開心。笑道:“漱玉,真是勞煩你了,這些事情是丫鬟做的。你不要累著了,去那邊坐著吧。”
齊漱玉站在她身邊,笑道:“我不累,姑母趁熱吃吧。”
就在這時。張老夫人的兩個兒媳婦進來定省了。
第一個是張紹洪的夫人曾惠言。第二個就是張紹齊的夫人趙桂嬋。
兩人一起上前行禮。
張老夫人“唔”了一聲,將手中的香薷飲吃盡了,順手把碧玉碗遞到齊漱玉手裡。
齊漱玉接過那碗,突然臉色一變,忙將碧玉碗放到桌子上,自己“嘔”了一聲,捂著嘴,飛快地往內堂跑去了。
“咦?齊表妹這是怎麼了?”趙桂嬋故意驚訝地問道。“可是吃壞了肚子?”
曾惠言不在意地道:“若是吃壞了肚子,就不要在老夫人身邊伺候了。免得傳染給老夫人。”
兩人說著話,就聽見從後堂傳來齊漱玉一陣陣嘔吐的聲音。
那聲音聽起來,很是耳熟。
曾惠言和趙桂嬋都是過來人,不由對視一眼。
曾惠言是一點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趙桂嬋卻在心裡暗暗好笑。
這府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就大嫂子還不知道呢……
大哥跟齊漱玉兩人已經偷了有一陣子了,如今恐怕是紙包不住火了。
趙桂嬋拿帕子掩在嘴邊,笑道:“瞧這吐得這樣厲害,還是請個太醫來給表妹診治一番吧?”
張老夫人也聽著有異,不動聲色地道:“去請太醫。”又對兩個兒媳婦道:“你們先下去吧,叫老大回來的時候來我這裡一趟。”
“是,老夫人。”曾惠言和趙桂嬋一起福身退下。
她們走沒多久,一個太醫就被請了進來,隨著太醫一起進來的,就是張紹洪了。
他一邊請太醫進門,一邊問張老夫人:“娘,您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張老夫人冷聲道:“我哪裡都不舒服,你問得太晚了!”說著,起身對著那太醫微微頷首,道:“請您幫我的外甥女瞧一瞧。”
那太醫被人領著去了後堂。
張老夫人沒有進去,只是冷冷地看著張紹洪。
張紹洪被看得心裡發憷,訕笑著道:“娘,您怎麼這樣看著我?”
“你問我,我問誰?”張老夫人怒從心頭起,拿起柺杖就捶了張紹洪一仗,“看看你做的好事!”
張紹洪心裡一驚,暗道難道自己跟齊漱玉的事,被娘發現了?
他驚疑不定地在外堂等著,終於等到那太醫出來了,對張老夫人拱手道:“恭喜張老夫人,令外甥女有喜了!”說著,趕緊腳底抹油,告辭而去。
張老夫人霍然起身,往內堂走去。
張紹洪大驚,忙跟著走了進來,將裡面的丫鬟婆子哄了出去,只有齊漱玉一個人面色慘白地跪在地上。
“姑母,姑母,都是我的錯,您別怪大表哥。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生下這個孩子,就尋個庵堂出家!——可是求求您,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吧!”他抓著張老夫人的衣角,苦苦哀求,痛哭流涕。
張紹洪見到了這個時候,齊漱玉還維護他,腿一軟,也給張老夫人跪下了,磕頭道:“娘,都是兒子一時糊塗,您別怪漱玉。”
張老夫人早知道這件事,只是沒有弄出孩子,就睜隻眼閉隻眼,如今瞞不下去了,卻也只恨得抽了張紹洪幾柺杖,才道:“漱玉,你先下去。這個孩子是我張家的種,你放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