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斐眯了眯眼。拍了拍桌上的一沓書信:“後悔了?——哼!後悔也晚了,別忘了。你親筆畫了押的字據書信還在我這裡。你若敢反水,我讓你全族陪葬!”
他知道這人家大業大,不是一般的世家高門。
說實話,這人剛開始找上門要跟他合作的時候,他確實很驚訝,沒想到這樣的高門子弟,也對暗香死心塌地……
轉而一想,暗香的人那麼好,願意為她肝腦塗地的人當然不少,這也從側面證明了自己的眼光,也就接受了。
“後悔?我若後悔,你們有活路嗎?我又何苦你一代信,我就趕過來?”蒙面人嗤笑一聲,將披風的風貌戴在頭上,將整個人蓋得嚴嚴實實。
出現在劉斐面前的,只是一個全身全黑如同地獄裡出來的惡魔一樣的男子,背對著他站著。
劉斐坐了下來,看著那人的背影道:“一天……我只給你一天時間。如果慕容長青不除,你就等著抄家滅族吧!”
這是要逼蒙面人馬上對慕容長青動手,劉斐他們才好威脅京城內的那些人。
那蒙面人在門口頓了頓,沒有說話,從營帳裡埋頭衝了出去。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一直跟著他……
營帳後方的陰影裡,一個身穿黑衣,跟夜色幾乎融為一體的苗條身影閃身出來,跟了上去。
盈袖盯著這個蒙面人已經一晚上了。
從她派去盯著王家的人回報說,有人從王家出來,往城門的方向去了,盈袖就穿上自己的夜行衣,跟著追了上來。
她不放心讓別人跟著,擔心打草驚蛇,再說去北齊禁軍紮營的地方跟蹤,輕身功夫差一點都不行。
盈袖別的功夫不算出類拔萃,唯獨輕身功夫和游泳,是她的強項。
目光緊緊盯著那蒙面黑衣人遠去的背影,盈袖輕聲道:“謝隱。”
謝隱是她的暗衛,謝東籬走後,將手裡的人手都給她留下了。
謝隱閃身出來,“夫人?”
“跟上去,盯著那人,看他回哪裡。——今晚要查到他的真實身份。”盈袖擺了擺手。
她幾乎已經猜到這人是誰了,但是要將他定罪,必須要有真憑實據,不能僅憑猜測。
剛才這人在帳篷裡面跟劉斐說的話,盈袖聽得一清二楚。——劉斐那裡有這人通敵賣國的證據!
現在的問題是,她如何鑽到劉斐的帳篷裡,將那些證據偷出來……
盈袖藏身在黑暗裡暗自琢磨,這時她發現越來越的軍士到劉斐的營帳裡集合。
這是要做什麼?
盈袖有些驚訝。
她四下看了看,見這片營地是在曠野之中,左右前後都沒有能躲的地方。
她剛才藏身在營帳背後背光的地方,人少的時候還行,現在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她就不能再藏在那裡了。
盈袖的目光看向營帳頂部,那裡形如八角,邊緣向內捲曲成槽,頂部豎起一根大纛,正是將營的制式。
她心裡一動,腳尖在地上一點。飛身上了營帳頂部,輕飄飄落下,將身子緊緊貼著營帳頂部邊緣向內捲曲的槽內。
那裡的寬度。正好適合她側身躺在那裡。
將耳朵貼在那凹內槽裡,她聽見了營帳裡面那些人的說話。
原來是佈置……要去搶她家的莊子!
真是一刻也等不得啊……
盈袖倏然明白這些北齊人其實也很緊張,他們的糧食一定很緊缺了……
怎麼辦?
盈袖咬了咬牙,城裡的右軍是保護整個東元國京城的,不可能帶出來專門給她家保護莊子。
況且如果不搶他們家的莊子,別人家的莊子就會遭殃。
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