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淑然舔了舔杯中的三勒漿,皺著眉頭道:“吔!這麼辣,誰受得了?”
李治不屑道:“你知道個屁,這三勒漿便如刀子,喝的多了,甚至能痛哭流涕,男兒意氣性如火,當要鐵板琵琶,鏗鏘中氣震山河,女兒家的多喝葡萄酒,長壽養生還養顏,如此烈酒,豈是你一個娘們所能飲的!”
北方之人,說娘們乃尋常之事,但唯一例外,便是把娘…們,分開拖長音說,最是忌諱,李治當然不敢在長孫無垢面前犯此忌諱,因此也沒有被責怪。
武媚娘聽得眸子閃亮,粲然笑道:“相公所言,媚娘大是讚賞,聽說先秦之時秦國有鳳酒,取自周人尚是諸侯時,鳳鳴岐山之意,以之為大吉,後秦人繼承周人地盤,大體沿襲周人習俗,也叫鳳酒,我大唐雄風如能如那強秦,必能國祚永葆,千秋萬世。”
一席話畢,長孫無垢大是欣慰,一臉愉悅,這天下不僅是她丈夫、哥哥以及祖輩的鮮血打拼而來的,何嘗沒有她一份努力在裡面,武媚娘此番話,比直接奉承長孫無垢百句千句還要令長孫無垢高興。
李治卻是默然,慨然嘆息:“千秋萬世,古往今來哪怕再昏庸的皇帝都有此雄心或者奢望,但存世最久的也不過周,八百而終,朕只望能得其一半比得上強漢四百年,便上對得起祖宗,下對得起自己了。”
說完心中也是一痛,盛唐盛唐,存世只二百八十九年,比辮子王朝還短命,實在不甘心。
一股腦站起來,將滿滿一罈三勒漿舉起來痛飲一頓,剩下的緩緩灑了大半在地上,醉眼朦朧,壯懷激烈道:“朕年幼時,每讀史,及至五胡總是淚眼朦朧,呼吸不順,只想問崇武尚勇的我漢家子弟外戰中為何屢屢青鼻腫臉,溫順羔羊的任由宰殺劈砍,聰明的先祖們為何會一盤散沙任由踩踏糟踐;幾被亡國滅種從歷史上抹去成為傳說,每每讀到山河破碎生靈橫遭塗炭。鐵蹄婦孺仰天悲呼,恨不得挺戟仗劍,把英雄民族的血性重新喚起,若有一絲半根秦風漢骨盛唐之氣,甲午八國南京朕便要倒過來演。”
大約是真的喝多了,竟是連連倒退了幾步,在座幾女聽的心中驚雷陣陣,憑生豪氣,不過最後一句卻讓眾女迷惑,蕭淑然吃酒吃的臉紅,笑道:“相公吃醉了呢,淑然長成到如今,還不曾聽說有‘甲午八國南京’的典故,南京是甚麼地方?有何人如此膽大,敢在南方稱京,淑然只知南方有金陵,咯……”
一個酒咯讓李治猛然驚醒,尷尬的唏噓道:“那個,胡言亂語,是真的喝醉了。”
長孫無垢笑道:“來來來,吃了這梅花鹿肉,大補的。”
金喜善笑道:“是呢!這梅花鹿在遼東也是頂頂昂貴的大補之物,那鹿茸最是補腎益氣,一口便是一百通寶,普通人聞也聞不到。”
李治哈哈大笑:“那就吃一肚子通寶!”
談笑間,長孫無垢柔聲細語,把今日的來意真實的到了出來:“稚奴,聽說你要下江南?”
李治不曾有絲毫驚訝,點點頭,起身向長孫無垢鞠了一躬,鄭重的道:“勞煩母后擔心了,不過此番江南之行兒臣不為遊玩,卻有大事要做,望母后能夠理解兒臣苦楚。”
一句“兒臣”代表了李治的態度,此時並不說笑了。
“不能派別人去?”
“不能,此番涉及到的不僅是內政之事,兒臣自有一番謀劃,關於這天下幾大帝國存亡衰弱,所謀甚大,哪怕舅舅以宰相之尊親臨,也無足夠許可權可決斷這中間之事,除了朕,沒有第二人。”
長孫無垢艱難的笑道:“不消多說,母后懂,只是安全之事,如何能讓母后安心呢?”
一直微笑的武媚娘安慰道:“母后,別忘了錦衣衛,裡面不乏世外高人,奇能異士!”
李治笑道:“媚娘所言便是朕要對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