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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突地惱起自己。

“躺下來。”他半強迫地將她輕推平躺,拉來錦被為她蓋著。

她的水眸漾著如夢似幻的波光,有一瞬間,還以為她正幽幽然地瞅著他。

他真不知自己到底怎麼了?

永春離家十載,如今返回開封,這該是他最樂意見到的事,他可以瀟灑地走,卻不懂心在猶豫些什麼。

甩甩頭,他硬將凝注的雙目從那張我見猶憐的小臉移開,起身欲走,一隻灰袖卻被人給扯住了。

“你……你要上哪兒去?”鳳祥蘭聲柔而啞,蒼白的頰慢慢有了嫣色。

他未正面回答,只道:“你躺著小睡片刻,等藥性慢慢發了,就不咳了。”

“我不要喝藥了,好苦……我、我不喝了……”她癟癟嘴,仍扯著他的袖不放。

“若沒再咳的話,就不喝了。”他頓了頓,“我會盯著。”意思已十分清楚,他會盯著她喝藥,直到她痊癒為止。

鳳祥蘭幽幽嘆息,咬咬唇,有些使小性兒地道:“你何必管我?反正你避我如蛇蠍,能躲多遠是多遠,我、我不去招惹你,你該是快活許多。”

年永勁神色不豫,一會兒才問:“我為什麼要躲你?”

他這頑固的德行,半句真話也不願吐,就想教人一直這麼懸著、牽掛著,他便開心暢快嗎?

鳳祥蘭心裡又翻騰起一陣氣苦,她是欠了他,這世間男子何其多,誰教她偏偏想不開,就要這一個。

胸脯鼓動,氣息紊亂,她眸光鎖在他咽喉處,聲若琴音——

“你躲我,是因為你在意著那晚在這閨房裡發生的事;你躲我,是因為你聽見我那夜仗著幾分酒意,一古腦兒對你吐露的心底話:你躲我,是因為我、我沒了女兒家該有的矜持,硬是抱緊你,還、還強吻了你。”她雙眼眨也未眨,兩行淚便順著勻頰滑下,嗓音頓時一苦——

“永勁……永勁……我沒醉,我清醒得很,我、我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那些話教我藏在心裡好久了,終能對你道出……你……你別對我說殘忍的話,你呵,要真對我無半分情意,又怎能響應那一記親吻…水勁,我該拿你怎麼辦?你又想我怎麼辦呢?”

房中變得極靜,靜得只聽聞兩人交錯的氣息。

年永勁胸口與她一般起伏甚劇,峻顏更是陰晴不定,他心跳快得幾要超過負荷,眼珠深黝黝的,許久,終於吐出話來——

“那一晚……是我的錯。”他不該受那箏音的召喚,不該踏進她閨房裡,就如同現在,他不該再繼續待下。

聽他下這斷語,鳳祥蘭心一抽,下意識想笑,淚卻無聲無息地流得更兇。

“你……有什麼好哭的?”他陰鬱沉眉,從未像此刻這般憎惡自己。

她螓首在繡枕上搖了搖,慘慘笑著,鼻音好重:“永勁,那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的錯……”

他眉峰成巒,打了好幾個結,死瞪著她。

鳳祥蘭接著又道:“誰教我心裡有你,便以為你心裡也要有我,這才公平,卻沒去多想,情字向來由天不由人的,呵呵……永勁,你說我多傻,你沒錯,錯的是我……誰教我偏偏喜愛你……”

老天——

年永勁腦中一片紊亂,明知她的話不對,想反駁,想告訴她些什麼,但心像在火上煎熬,渾身皆痛,教他一時間如何理出思緒?

然後是她的情意,忽地兜頭罩來,教他措手不及。

“別說傻話,你、你快合上眼休息。”他第二次要走,掙開她的小手,逃得有些狼狽,卻聽見她在身後輕啞地問——

“永勁……你喜愛的是她嗎?”

他步伐陡定,倏地回身。

“你說什麼?”他喜愛誰了?他的心裡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