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松井平志漢語不錯,英語也不錯。
“附耳過來。”祝童湊到松井平志耳邊嘀咕幾句。
“記得了,可是,有用嗎?”松井平志仔細的聽完,又在祝童耳邊重複一遍。
“這是兩句咒語,他一定能聽明白。”
松井平志點點頭:“希望如你所料。我一定把這兩句話轉達給藍先生。”
藍湛江很瞭解祝童,他知道祝童的驕傲,也知道如何利用。有藍湛江在,雷曼先生落入陷阱的可能性就降低了七成以上。祝童必須把他們分開,至少要讓藍湛江保持沉默。
海力諾的球道和果嶺無可挑剔,在風景如畫的高山流水間打球,本就是一場難得的享受。
球童的工作不只是為客人抗球具、尋找飛球,某些時候,他們還要充當顧問的角色。
渡邊俊在東京的高爾夫球場服務了三年,也時常跟隨客人在海力諾的球道上奔走。最近幾天,他更是用了大量時間熟悉這裡的每個沙坑,每個果嶺,乃至每片草甸的深度和硬度。
雷曼先生一開始就對這個明顯具有美國血統的球童很滿意,兩人之間的交流也沒什麼障礙。逐漸的,他每次遇到把握不大的情況,揮杆前都會詢問渡邊俊的建議,包括什麼時候用幾號杆合適,會先傾聽渡邊俊的意見。
有了如此專業的球童,雷曼先生今天發揮的不錯,到最後一個果嶺時,已經領先對手愛德華將軍那組五杆。
海力諾的最後一個果嶺地形複雜,稍不注意或者用力過度,勝負就會逆轉,甚至被對手翻盤。
登上果嶺,決定勝負的時刻到了,前來捧場的嘉賓和記者們都聚集到周圍,等待最終結果的出現。
雷曼先生的此次日本之行本就不低調。
這次到京都,更是一種實際意義上的宣誓。
他允許媒體記者和應邀觀摩的嘉賓近距離欣賞這場不算太精彩的高爾夫比賽。
雙方的白色小球都被擊上果嶺,觀摩的圈子收縮在果嶺周圍,人群就顯得雜亂而密集。
最後一個球,雷曼先生這邊比較鬆弛,兩次擊打都沒有進洞。
可是沒什麼,這只是一場朋友之間小賭注的切磋。
輪到對方擊球,藍湛江站在一旁靜靜的享受勝利將要降臨前的短暫期盼。
“藍先生,久違了。”松井平志忽然出現在他身邊。
藍湛江沒顯得太意外,微笑著點點頭。
這樣的野外非正式場合,彼此都知道對方的身家與身份,用不著太多的客氣。
“有人讓我帶給你兩句話,藍先生希望聽嗎?”
“平志君,我正在比賽。”藍湛江禮貌的回絕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松井平志毫不理會,說完第一句就退後一步。輪到藍湛江擊球了。
球童遞過來球杆,藍湛江走到白色小球旁,緊緊攥住球杆凌空揮舞著。可是,這一擊遲遲沒有落到實處。別人看不出來,他自己知道,這雙手已經不由他的支配,一直在微微顫抖。
高爾夫球不同於別的戶外運動,距離球洞越近,也就越需要小心和耐心。
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幾米距離,也許這一仗擊下去,咫尺就會變成天涯。他根本控制不了擊球的力度。
藍湛江停下來,對球童做個換球杆的手勢。
“藍先生,不要著急,我們贏定了。”雷曼走過來,拍著藍湛江的肩膀安慰道。
雷曼先生不認識松井平志,但彼得認識。現在,彼得與漢密爾頓勳爵就站在果嶺的另一端,他們之間剛有一次簡短的交流。
“我有點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雷曼先生替我打吧。”藍湛江再次放棄,乾脆丟下球杆走向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