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心裡必定十分不爽吧!
只要……在這個當口上,有人刺殺西施……那麼這筆賬極有可能算在伍子胥的頭上!只要夫差對伍子胥存有戒心,勾踐再好好的表現一下,夫差心一軟就放他回去,就算伍子胥再怎麼反對,也無濟於事。
我這個迂迴戰術,還真是迂迴呀!
午後,我避開眾人,去了鄭旦所在的清風閣。即使雕欄畫棟,象牙玳瑁,華麗異常,也不過是一個虛有其表的華麗罷了!
鄭旦的宮殿外,是一彎淺淺的清池,縈迴曲折。只是這幾日,偶有大片大片的菊花瓣從清池中流瀉出來……這個女人,真是天生待在後宮的料!
“夫人萬福。”我輕輕地福了福身。此時的鄭旦,一襲華服,雲肩整整齊齊的搭在肩膀上,如雲的烏髮上插了精緻的珠花,彷彿隨時都在等候召見一般。她站在池水邊,擰著手裡的菊花,花瓣隨風而飄。
“鄭旦夫人吉祥。”我提高了音調。
鄭旦回過神來,怔怔的看了我一眼,隨即瞳孔猛的一縮,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她也認識青寧?
“鄭旦這幾日已經很安守本分了,青寧老師也無須來警告。”
果然,她知道青寧!勾起唇角,我笑得一臉意味深長,“警告你什麼?”
“不以善小而不為,不以惡小而為之。”鄭旦咬唇,高傲的頭顱微微垂下,“學生謹記老師的教誨。”
怔了一下,我拿起她手中的殘菊,“我今日前來,並不是為上次之事警告你,而是……”頓了一下,我盯著她黑曜石般美麗瞳眸,輕輕地笑了起來,“今夜賞菊宴,我給你一個機會,除去你的眼中釘,肉中刺。”
“你說什麼?”鄭旦一臉的不相信。
“區區幾朵菊花就能讓你解恨,還是你以為你可以越過西施,獨寵後宮?”
“鄭旦從未這樣想過。”鄭旦穩住了心神,她大概以為我是試探她,所說所答都合情合理,“鄭旦和西施同樣都是越人,只要其中一人能迷惑夫差就行了……再則,西施是老師悉心調教的,我又怎麼敢跟她相比?”
“那你為何要推她下水?”抬眼,我捕捉到她眼眸深處那抹惶惑。
“鄭旦只是一時失手……”
“一時失手?”我冷笑一聲,“知道當初我為何會選擇西施不選你嗎?就是因為鄭旦你是敢想而不敢為之人。那日見你推西施下水,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想必,你比西施更適合待在這後宮之中。”
鄭旦怔住,似是考慮我的話有幾分可信。我走前幾步,沉了臉色道:“當初我器重西施,全是因為她對越國有一份赤子之心。只是現在,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趁她現在還沒來得及妨礙我們的復國大計,必須得除去她。”
“老師……”鄭旦低下頭去,手裡的菊花儼然成了鹹菜。
“今晚賞菊宴守衛會很鬆懈,下不下手隨你。”我福了福身,恭敬的退了出去。鄭旦的心計之深,恐怕是我遠遠所不能企及的,但只要今晚她動手,我就有法子把它嫁禍到伍子胥身上。
今晚的月色遠沒有想象中的皎潔。一輪圓月清清冷冷的掛在半空中,只有潔白的花瓣與它遙遙相對,弄人心魄。
弄月閣裡,只有西施和夫差坐在裡面,風輕輕拂過,湘簾輕擺,悠悠盪盪,如女子乘舟涉水而來,輕微的響聲傳入耳中,我抬眸,一對佳人隱沒在簾後。揚眉輕瞥,仍可窺見西施眉似遠山,面若芙蓉,遠遠近近,像一幅清麗的畫。
如果沒有國仇家恨,沒有那麼多算計,他們是幸福的。
察覺到酒壺的酒沒了,我弓著身子上前,取回酒壺又躬身退了出去。到了後院,我重新在酒肆那裡取了酒,經過太監的驗酒後,就往弄月閣去。
“青寧姑娘。”